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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虞兮06

综影视之美人录

点沁拿了醉海棠下楼来,见朱颜沉着脸坐着,“呀”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小丫头急忙将礼盒放在桌上,对众人招招手,十来个丫头来到朱颜面前,福身说:“还没恭喜小姐呢。”

朱颜眼带疑惑:“喜从何来。”

一群丫头笑起来,点沁说:“小姐忙得都忘了,今天是

三月三啊,女儿节呢!”

朱颜一愣,三月三……

点沁又说:“小姐,大家凑了凑钱,买了个小礼物给您,您可不能嫌弃哦。”

一群小丫头羞涩地你推我我推你,放了个小礼盒在朱颜手边便哄闹着散去了,朱颜打开来看,是一支素雅的银簪子。

管家送完人走进来,见她手里拿着一根簪子,显然是知道内情的,笑说:“丫头们没几个钱,平时又爱买些小玩意儿,没想到还能省下口粮给你买根簪子,可见平时没白疼她们。”说完,转身去拿放在桌上的桃花酥,“这个东西我拿去扔了啊。”

眼看管家要走,朱颜“哎”了声,管家听闻转身看着朱颜。

“先……放着吧。”

朱颜抿唇,沉默了会儿,又说:“这个牌子的桃花酥难买,分给大家吃了吧。”

说完起身上楼了,管家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何必?往事不堪回首,旧恨无法消弭,既已分道扬镳,又何必送来这桃花酥,做的全是无用功。

那夜倾盆大雨,朱颜做了一晚上的梦。

一会儿是承欢父母膝下时,父亲抱她玩耍的场景;一会儿是母亲带她去找父亲时,那朱红大门打开,富贵逼人的夫人傲慢的嘴脸;一会儿又是母亲去世前期盼又绝望的眼神。

母亲问她:“颜儿,你父亲为何还没来……”

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妈,你再等等,我已经叫人去通知爸爸了,他就在来的路上。”

最后,母亲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只怕是见不到了……”

母亲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妈妈……”

一夜辗转,朱颜在昏昏沉沉中醒来,方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管家担忧的面容。

朱颜刚撑起身子,却全身乏力地倒了回去。

“我怎么了?”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哑了。

管家按她在床上,将温热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小姐昨晚上睡觉忘记关窗了,这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能不发烧吗?”

原来是发烧了啊。朱颜无力地躺了会儿,忽然想起来,醉海棠还没送去店里。

“厨房熬着药,小姐喝一碗再睡一觉,发了汗就好些了,今日也不要去店里了。”

“可我答应了入……”

管家不由分说按着她不让她动:“小姐不要担心,方才我就让沁儿送醉海棠去店里了,想来那崔先生也不是这样不近人情的人。”

朱颜想了想,点点头,喝了药之后又睡了过去,那一觉

醒来,果然人就舒服多了,及至晚间下楼吃饭,沁儿才将崔九的请帖递给她。

“那位崔先生说,下月他母亲大寿,孙小姐也会去,若上一 是小姐您抽得出时间,也请去南京转转,一则见友人,二则

散散心。”

朱颜接过请帖,只见上面银钩铁画的几行字,墨迹还很新。

五丰 散心?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家的事连一个路过的人都知道了。这人也是坏,她都病了,还捎话隔应她,散心散心的,也不知道背后怎么和人议论她的。

点沁一脸向往:“南京呀……听说秦淮河好多漂亮的姑娘……”

朱颜道:“也送你过去?”

点沁急忙摇头:“不要不要!人家就是好奇嘛……那小姐去吗?”

朱颜将请帖丢在一旁:“不去。”

是年四月,朱颜前往南京,带了半车的行李,其中又有大半是妆面上的东西,见到孙红药时,孙红药嘲笑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做生意的。”

朱颜站在孙家的别庄门口,桃花树下淡淡地笑:“崔家可是大户,招待好了以后还能不光顾我的生意?和做生意也没差。”

孙红药转眼看了看:“你那些丫鬟呢?”

“她们初到南京,好奇得很,几个都逛街去了,回头找不到来的路,看她们急得哭。”

“你的丫头也都是惯的,还能把你抛下自己去玩的?

孙红药领着她进别庄,南京四月,桃李正好,小径幽深处,小亭中摆了接风洗尘的宴,有酒有茶有花木,一湾引人的湖水,碧青碧青的,风一吹,波光粼粼,风中都有些暖意。

朱颜脱下红色披风,抬手先给自己满上一杯,微微眯起双眼,这才回道:“我也没把她们真当丫鬟。”

这都是旧事了,难免牵扯出她不乐意提的事来,孙红药就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设一小宴,再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好不好?”

“好的呀,孙长官的好朋友,以后也是来钱的大客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张口闭口都是无方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朱小姐缺钱缺得厉害。”

一人提着四坛酒走来,放在了桌上,在朱颜身旁坐下,棋花搬贬了眨:“还真是病了,比上次见时要消瘦些。”桃花树下,崔九眼中的笑意与落入他眼中的阳光一般深改浅浅,月前临时起意写了个请帖送去,没想到她会来,而还想着接下来要怎么找上门去,不想她还真的来了,崔九意外,却也欣喜。

那日小宴不过四人,孙红药与她的小夫君崔十三,朱颜据征测的雀九,其乐融融中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改里能家夫人寿要时,她送上贺礼,周围人的眼睛差点黏的地身上,崔夫人更是激动得差点当众就接下手腕上的错子在朱颜手上,朱颜挣脱后才黑了脸。

敢情这是家里的儿子“嫁”不出去了,一看到有个女的们来,我巴不得把他们凌一读了?门粥配不配,八字合不合,是不是一路入……这些事都不考虑了?

躲开了眼神发亮的崔夫人,躲不过七大姑八大姨,她才贺完寿坐下,就被围了个圈,众人十分好奇她是谁家的姑娘。

“姑娘生面孔,过去没见着,听口音,不大像我们南京的,倒像是浙江那边的。”

朱颜身为胭脂行的东家,也是常年扎在女人堆里的,哄太太姑娘的话信手拈来,见围坐着的都是穿着富贵打扮精致的女子,一套一套的话就出来了。

“这位夫人好眼力,我确实不是南京人,我是杭州的,我姓朱,你们叫我阿颜好了。”

女子爱什么?即便再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姑娘家都躲不开华裳首饰的诱惑,何况这些日夜扎堆在其中的人?朱氏胭脂行的东家朱颜,这个名字众人可不算耳生,当即就有人听出来了,试探着问:“姑娘莫非就是朱行的东家?”

另一个“哎哟”了一声:“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朱行的东家是个已婚妇人?”

朱颜淡淡一笑:“家母两年前过世了,朱颜不忍母亲操持的产业付诸东流,便接手了下来,难为诸位太太小姐们还记得母亲,朱颜在这里谢过诸位,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亦会觉得欣慰……”

这边,朱颜不动声色地将一群太太小姐哄得围着她团团转,没一会儿就签下了十来笔大大小小的单子,那边,崔九脸上也不悦,拉着崔十三问:“眼下的女子是都要成精了吗?一个你夫人,已经够骑在大丈夫头上作威作福了,你看看这个……她当我母亲的寿宴是什么地方?……你说她怎么就能和人聊得这么愉快?!”

崔十三正眼巴巴瞅着不远处和人打官腔的孙红药,偏生孙大小姐心眼儿大,压根儿看不到他的含情脉脉,他心中正不乐意,本就是勉为其难才和他这老光棍的堂哥坐一起,见堂哥背后嘀咕他夫人,酒壶往桌上一搁:“说朱颜就说朱颜,扯上药药做什么!再说了,和人聊得愉快怎么了?同为商贾,九哥你有什么脸嫌弃别人?药药说了,朱颜很不容易的!”

说完,“哼”一声站起来,朝不远处的孙红药走去,崔九听到他找借口说:“九哥说混话,我不想和他坐一处,我要来你这儿。”

孙红药默默朝他这里丢一个眼神,仿佛是在说:好自为之。

崔九嘴角抽搐:“……”这一个两个的。

那几日崔九做东,时常带着朱颜到处玩,最初孙红药和崔十三还陪着,但红药事忙,崔十三又是个狗皮膏药,孙红药在哪儿他在哪儿,孙红药一不在,他整个人都是篇兮兮的,几次下来,朱颜也不好意思拉他出来,与崔九处的时间长了,才发现他对商道亦有自己的见解,两人时常就上面的问题切磋交流,终于一笑泯恩仇,她不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

之腹地觉得他是爱计较的人,做事说话都是为报那日被她欺辱的仇。

崔九便也从善如流,解释了他母亲分外热情的态度:“我母亲就是那样,你不必介意,我是真心邀你来散散心。”

南京崔家这一支,过去是皇商,说是商也是官,常年走南闯北,认识的人极多,能说得上话的人亦很广,唯一敏感的,大约就是无所依附,这么多年来,总统府抛出了不知多少橄榄枝,都被打了回去,索性到底有一位族中男丁和总统府这边的高级军官联姻,崔家的压力才骤然减轻,但这些事,崔夫人是不清楚的,她以为崔九婚姻上艰难,只是因为这熊孩子眼界太高,谁也看不上,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他带个女孩子回家,乍一看到朱颜,明眸皓齿,虽则有些冷,却也极开心。

“但九爷一直光棍着,当真不是眼界太高吗?”

崔家的茶楼中,两人临窗而坐,二胡声声,女子轻歌,崔九愣一下,也不否认:“如履薄冰的时候,并未有姑娘愿意与我共苦,我总也不好贴上去吧——我又不是十三。”

孙红药是崔十三贴过来的,这事谁都知道,过去崔十三一直被人打趣,但现在却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一直说我,阿颜你呢,杭州灵秀之地,竟然也没找到半个喜欢的吗?”

朱颜偏头看向窗外,南京的街宽阔,行人却少,自打那一场屠杀死了三十万人之后,这个城市便总让人觉得空荡荡的了。

老南京人不敢回乡,回乡便哭断了肠,如今的南京城中居住的多是外乡来的客人,如她这般,但其实在杭州时,她已无多少家的感觉,这么些年,走过不知多少地方,却一直在浏览。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见崔九还看着她,对他一笑:“九爷觉得阿颜美吗?”

红颜烈烈,乌发明眸,又这样年轻聪敏,她怎会不美呢?崔九不由自主便点了头,反应过来后,眼中荡开笑意:“嗯。”

“浙江富麻,人才辈出,我既从商,便也见过很多人,朱行的生意好,但朱行的东家却不讨喜——特别是不讨太太们的喜欢,九爷可知为什么?”

崔九摇头。

“因为太太的丈夫,也爱朱颜的美貌。

许多人觉得朱颜人如其名,纵性子孤冷,挡去不少风流,却仍旧被人痴缠,这些年,为她休妻的人有,追求她数年求而不得转而怨恨的人亦有,她的容貌未曾给她带来赞誉,带来的不过是红颜祸水之名,这毁誉参半的名,大多还是因为她有一位部长父亲。众人皆知她与父亲不睦,可她也不能真正脱离父亲,否则,朱颜无容身之地矣。

然她何错之有?因容颜生就如此,便平白添这样多的

诋毁?

“世道待我不公,我便还之谋算。九爷,玫瑰有刺,知不如你想的娇艳,我感激你的……看顾,但,我要走了。

她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眼角余光却看到那双桃花眼中干干净净的凝视。

她手一颤,心头竟浮起一丝说不出的惆怅,朱颜放下酒杯,低声说:“再会,别送。”

她快步下楼,点沁拿着她的披风急步跟下去,一直到上了孙红药派来在门口等候的车上,一直低着头的点沁才红着眼眶说:“非要这样吗?好不容易有个人说得来话,就算只是好朋友也行,为什么一定要往外推?”

朱颜瞪她:“还说。”

点沁掩面,背过身去哭泣,伤心极了:“好嘛,你找不到对象,你不嫁人,我们也都不嫁人,反正我们都是你捡来的,本来早就该死了,以后都陪着你!等咱们老了,凑一凑修个尼姑庵,头发一剃,天天青灯古佛抄经敲木鱼,地狱也能少些鬼呦。”

朱颜:“……”

在点沁的哭泣声中,司机发动了车,朱颜下意识从窗户的缝隙看出去,茶楼的窗口空荡荡无人立,她的心平白更空了起来。

朱颜想,也好,也好。

重庆一遇,于灯火阑珊处惊鸿一眼,那一眼已是多余,她已走得很快了,不想却在杭州重逢了。她不该接他的请帖,接了之后更不该来这南京,秦淮河的歌声唱软了她的心,紫金山的雨迷了她的眼,这六朝古都的烟色太美,让她差点忘了,她不是树,她是风,她不停留,她只能走。

于是,那些把酒言欢,轻舟荡月的时光,也就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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