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许烨让王俊凯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出门，我们到了学校附近，这个时间路上的人不多，放寒假后学校那一片显得更冷清了。
王俊凯带我们去了校门口对面马路的一家小店，店面不大，黄色的牌子上简单印着一行“老兵面馆”，我上学的时候偶尔会经过这里，但好像都没有什么进去吃的欲望。
“又是这家啊？你不腻我都腻了。”许烨抱怨。
王俊凯带着口罩，一只手露在外面紧紧攥着外套的衣领，不耐烦地说：“爱吃不吃。”说完他先走了进去。
“重色轻友。”许烨嘀咕了一句，也跟着进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店里面的灯光有些暗，几张不大的桌子勉强排开，店里面一个顾客都没有，女老板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玩着手机，看到我们，她把手机放下走了过来。
我和许烨面对面坐下，王俊凯从旁边拿了个塑料凳子坐在边上，边摘下帽子口罩边把外套拉链拉开。
“还是老样子哦？”女老板笑呵呵地问。
“嗯。”王俊凯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吃什么？”王俊凯问我和许烨。
菜单上的样式让我没有看下去的耐心，我想都没想：“和你的一样吧。”王俊凯喜欢吃的肯定没错。
许烨点了份重庆小面，不一会儿面就上来了，红汤的面上洒满了大块的牛肉和绿油油的香菜，光是看那汤汁的颜色我就已经可以想象这个面有多辣了。
重庆人对辣的执著真是让人惊叹。
许烨先动筷子，边吃边辣得直哈气，“还是那个味儿。”
我吃上第一口的时候就被辣得呛了一下，王俊凯和许烨同时抬头看我。
“我忘了，苏虞可能不太习惯这种辣。”王俊凯说道。
“没事，我还可以适应。”我挑着碗里的香菜，准备等面变得凉些再吃。
王俊凯吃得很快，每一口都用筷子挑起面卷着吃，面的热气衬着他有些发红的脸。
“咳……咳”他忽然呛了一下，皱着眉头停下筷子。
许烨冲他挑了挑眉，“你也被辣到了？”
王俊凯转过去背着我们咳，摆了摆手，傲娇地说：“身为一个重庆人，我怎么可能会被辣到！”
“还嘴犟。”许烨笑着摇了摇头，回头冲老板喊：“老板，再来三碗豆浆。”
不一会儿，一碗牛肉面就被王俊凯吃光了，我看了一眼自己和许烨碗里还剩一半的面，有些惊讶。
“这么快就吃完了？”
许烨边吃边说：“习惯就好，他从小吃饭就这样，改不回来了。”
王俊凯接着把一小碗豆浆一饮而尽，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笑得一脸满足，“你们两个慢慢吃。”
一小碗豆浆下肚，我也吃不下了，于是开始一根一根地夹着面吃。王俊凯拿出了手机，皱着眉不知道在看什么，边看边咬手指。
这时他的手机里传来了微博刷新的声音。
“别总看微博上那些没用的，都是一群无聊的人。”许烨也消灭了碗里的面，他放下筷子，从王俊凯手里抢过手机放在桌子上。
王俊凯把手机拿了回来，放进口袋里，笑着说：“我看粉丝评论呢，别瞎担心了。”
……
吃完饭后，我们三个站在店门口，计划着下一步的行程。
“哎，要不我们去南滨路转转吧，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出来了。”许烨等王俊凯整理好帽子后，搂上他的肩膀说。
“哥，你之前还说不想跑太远。”王俊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听起来却有点开心。
这时他看向了我：“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太好吧。”
“苏虞，你去过南滨路没？”许烨问道。
我摇摇头。
“那正好啊，顺便也带苏虞去那边看看。”许烨拍了一下王俊凯肩膀，“到时候我们把她送回家不就行了。”
我想了想那个空荡荡的家，什么时候回去都一样。
“那就走吧。”我说。
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王俊凯坐在驾驶后面，全程低着头。二十分钟左右到了南滨路，下了车后，他边揉着脖子边抱怨：“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得颈椎病。”
我跟着许烨他们走下路边的斜坡，入眼便是栏杆对面广阔的江面以及对岸错落的建筑，在宁静的夜色下，亮着耀眼的光。
长江大桥从此岸跨过江面贯入对岸，对岸的高楼电子屏上正在滚动着“恭贺新春”几个大字，眼前的景象过分美丽，震撼，却又因为距离遥远带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王俊凯靠在栏杆上，有些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任凭风一阵阵吹乱他的刘海。
“真的很美。”我说着打开手机相机，拍下了对岸的景色。
许烨一直在旁边拿着手机拍，他又把镜头对准了王俊凯，“凯哥，快摆个pose，给你拍张帅照。”
“要拍你自己拍。”王俊凯看都没看他一眼，无情地回绝。
许烨“嘁”了一声，继续换各种角度拍照片，我和王俊凯一起靠在栏杆上，看着对岸不说话。
过了会儿，王俊凯也拿出手机四处拍了起来，他忽然伸手摸了下我的头，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转过头尴尬地看着他。
王俊凯似乎也有点尴尬，他紧了紧头上的帽子，有些结巴地说：“呃……你帽子没戴好，我看着别扭，就……就没忍住想帮你整理下。”
“没事，麻烦你了。”他慌乱的样子有些可爱，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望着对岸的高楼，心跳也跟着高楼上滚动的字幕一样七上八下。
江面的晚风啊，不知吹散了多少少年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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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回到家后，家里没有亮灯，卧室里不时传来王爸有规律的呼噜声。他轻轻地脱下外套挂好，灯都没来得及开，径直走向饮水机，咕噜咕噜喝下了半杯水。
后背忽然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客厅的灯也亮了，王俊凯错愕地抬头，王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敷着面膜站在了身后。
“今天去哪了，怎么才回来？”王妈问道。
王俊凯挠挠头，有些心虚：“就在许烨家啊，没去哪……”
“下次别再这么晚回来，也别总出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在家补补觉多好……”王妈开始念叨，王俊凯乖乖地听着，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快去洗漱，然后早点睡觉。”王妈看到自家儿子的黑眼圈，语气渐渐软了下来。
“嗯，您也早点去睡觉吧。”王俊凯按住王妈的肩膀，把她往卧室的方向推，转身进了卫生间。
王妈正准备打开卧室的门，王俊凯的小脑袋从卫生间里探了出来。
“妈，我明天想吃辣子鸡。”
“知道了，明天给你做。”
洗完澡，王俊凯长腿一伸，钻进了温暖的被窝，开始翻看手机相册。
每一张照片里，都有女孩的身影，当时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就是想拍几张南滨路的夜景，手却不受控制，镜头一直以苏虞为中心乱晃。
每一张，无一例外，都是她。
嘴角不自觉扬起，这无所适从的心动，让他一时乱了手脚。
耳机里传来唱了一遍又一遍的《七里香》，他现在对周董的歌的认知不再停留在“好听”的层面上，那些歌词里所传达的东西，他大概也有点懂了。
[秋刀鱼的滋味]
[猫跟你都想了解]
每一句歌词都甜蜜得让王俊凯觉得有些肉麻。
放下手机，抬头就可以一眼看到他的宝贝手办们，路飞仿佛在对着他笑。
王俊凯转过身去，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思考。
15岁的青春期，一切的一切，都着实让他有些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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