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众人大为不解的是,即使谢流连像抓鸡崽子一样被小鹰捉小鸡式地抓住回来,温晁也正在身体虚弱中,也同样被礼待万分,垂手而立在两旁的岐山温氏侍从丝毫不敢冒犯,而这都是因为温晁正勉强支撑着,痛苦失望却又不失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双眼有神,仿佛在说,吾爱,你为何背对我远走!
谢流连想到了这仿佛,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江澄看着这凝视也无声息地跟随旁边的熟人一同抖了抖。
温晁不知道怎么捂热谢流连那颗冰冷的心,不知道怎么融化她冰冷的眼神,无奈而又神情的凝望,也只能是远远凝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可他更不明白的是,谢流连起鸡皮疙瘩还抖也就罢了,是他追她,不顾一切,为什么江澄也抖,他凭什么?!他追的又不是他。
于是温晁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澄,然后向来骄纵蛮横的纨绔子就要发作,所谓发作,便是如踹魏无羡下悬崖那般不顾人安危的行为。
可是……
他瞪眼,抬手伸指都指定了温晁的方向,由于受伤虚弱,他浑身剧痛,便更为暴怒地用上了更多的气力,却忽略了此刻自己是伤患,用不上这么多气力。果不其然,手指一抬起,就无力地垂了下去,而他只能看着手的无奈滑落之弧度。
他愣了。
许久许久。
王灵娇本来是担心他得要命的,却因为看见温晁对谢流连多次温柔神情深情凝望,便伤心了。
她伤心,便独自躲在了角落去伤心抹眼泪了。
都不忌讳一下她王灵娇,好歹她在场,都不避嫌的吗?!
郎啊,你变心后的作为,为什么不躲着我做?为什么要当我的面?!
这大概是一个女人最伤心的问题了。
好比是失去了母亲温柔耐心细哄的婴孩,饿了却没有奶瓶递到嘴巴上。
在侍从们的围拥中,温晁差点飙出了眼泪,他知道了自己此时很丑,不再想去看谢流连,他发脾气,大吼大叫又张牙舞爪。
温晁温情呢!温情哪去了?!温情给我出来,过来过我这儿来!温情!你会医术!
他撒泼地在地上拍地,痛了咬牙又继续,虚弱而疯癫。
江澄暗自皱眉,如此品相,他云梦江氏是说什么也不会把谢流连交到温晁手上的,还想追求谢流连,做梦吧!下辈子都不行!生生世世都是痴心妄想!
说曹操曹操到,洞外传来了一阵轻细的脚步声,听着就像是温情,温晁与她共事多时,没有少听过,自然能分辨出来。
听到了救命的声音,温晁激动感动又委屈,这下,是真的飚出眼泪来了。
谢流连默了,无语地凝视着这哭泣。
呵,你还是小弟弟吧?!真是长不大!
随着下一刻的到来,一袭红色衣裙显现出来,穿这个颜色,头戴金冠,肯定是温情无疑了!
温晁温情,救我。
周围侍从给温情让路,温情递出来一筐草药,吩咐了侍从去榨细碎,然后走到温晁身边,用自己去天然山泉取水的水囊喂给温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