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何处春风

　　“花朝节的时候宫外有处花道，那风景才好。”“怎么，是在让我出宫么？”“不，算是陪我走走吧。”“你母妃是为你好，江晚瞳一旦嫁给你，江家势必会在朝中支持你。”“我不想做皇帝。”“可她想让你做，据我所知，那江晚瞳是庶女，那个同龄的女孩是江家嫡女。”萧既明低头沉思道：“那个江晚瞳不是个简单人？”“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想出来的，东颜。”“郡主。”“更衣，出宫。”“是！”

　　京城中因花朝节异常的热闹，那些平日里高居闺阁的小姐们都出来赏花玩乐，街上人头攒动萧既明带着此离和凤盏在人群中艰难的走动。

　　“萧既明，我真是后悔听了你满口的瞎话，这街上这般拥挤那看的了花道。”“别急嘛，你也难得出来逛逛，平日休歇不是回府就是呆在书院多闷啊。”洛此离撇了撇嘴看了看一旁很是兴奋左看又瞧的凤盏，“你可有中意的东西，尽管买去。”凤盏惊讶的看着她，“你且这样看着我作甚？尽管去挑吧，你不是拿着钱袋么。”“主子，真的什么都可以么？”此离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道：“我与四哥去前面的茶楼坐坐，你随后来找我们便是。”凤盏听罢立刻笑着点了点头转头走了。

　　“那丫头倒是个很拘谨的。”两人刚挑了处临窗的座坐下萧既明便翻着点茶签道，“刚刚来的不都这样，心里对着你敬畏把你当主子生怕做错什么，其实她跟别的丫头关系已经不错了。”“那就来壶沉叶茶，再上些点心。”“好嘞，客官您稍等，咱们这说书的也快开场了。”一旁的店小二拿过点茶签便下楼准备了。

　　“啪！”那座上的说书人一拍桌众人纷纷抬起头来，“今个咱们说说现冀安王灭南辽小国的事。话说当年冀安王还是向平大将军，那时是威震四方，数年前南辽小国不断扰乱边界，圣上派出五千人马制敌没成想竟然是南辽奸计！五千人马一攻那南辽军队立刻有数万人马团团围住我军，战况激烈，伤亡惨重。圣上派冀安王出兵压制南辽军，那时冀安王妃已身怀有孕，在冀安王出兵后又身染顽疾，性命垂危。冀安王身在前线只能狠心专注战事，连家书都未写过一封，苍天有好生之德，王妃苦撑了一天一夜才等来冀安王最后一面，连郡主与世子的名字都未知道便撒手人寰了。那南辽随后也归降了我朝，先国王被圣上册为南辽王，本来南辽王应满足于现状可是暗地却死性不改，前几年还趁冀安王狩猎时派人暗算，想至王爷于死地，圣上为大局考虑，便只罚了南辽五年进贡，并全面压制了南辽，南辽王亲自在朝上赔罪才了了事。”

　　此离转过头不再听，萧既明便问道：“可是这说书人说到了什么，惹你不快了？”“并无，父王从不提他在战场上的事，平日也很少提起母妃。”“这冀安王对王妃的感情人尽皆知，怎么平日是这样？”“我以前想过，父王有没有怪过我们，要不是我们母妃也不会去世。”“别这么说，人各有命。”

　　“南未郡主！四皇子！”桌边突然站了一人低声边对二人说边作揖，“原来是梁少将。”此离抬眼道，“真是巧啊。”“此离认识梁少将？”“去军营挑马便认识了。”“梁少将可是神箭手啊，我们所有人的箭术可都要他教。”“那里，教各位皇子们是微臣分内的事。”“梁少将一块坐吧，今日出来是有事？”“不，只是节日热闹，祖父看我每日都在府中太闷，让我出来瞧瞧。”“这倒是和此离相像，她今日也是被我拖出来的。”“还未恭贺郡主册封大喜！”“那里，幼弟日后去军营练武还要梁少将多多指点。”“微臣应该的。”梁炽定眼看此离笑靥如花，眉目如画，窗外的不知名的花树正被微风吹的落花纷纷，梁炽竟看的呆住了。

　　“梁少将？梁少将？”“微臣该死！”梁炽听见萧既明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你今日怎么没去花会？你也快弱冠了吧，国公不着急你的婚事？”“哦，祖父一向随我性子，我觉得现在为时尚早，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我到羡慕你，我母妃天天挑着那家的姑娘，转头又看中了别家的千金。”“宛妃娘娘也是为四皇子好，早些成家娘娘才安心啊，不知挑中了那家的千金？”萧既明不愿说，此离便答道：“江左相家的二小姐。”梁炽听罢没再多问。

　　江府

　　“二小姐，老爷和三夫人在正堂等您呢。”“知道了。”江晚瞳没好气的应下了便气鼓鼓的去了正堂。

　　“拜见爹爹，娘亲！”“晚瞳，进宫这趟如何？”江左相满是期待的问，“爹爹，凭什么言羡央可以做三皇子的正妃，我只能当个四皇子的侧妃！”三夫人望了江左相一眼又看向江晚瞳劝道：“宛妃娘娘好歹是中意你的，只要她喜欢你，等四皇子一登基皇后还不是你的么？你先别在意这个，言家小姐是正妃又如何，也只能当个皇子妃，你眼光放长远些！”江晚瞳一时语塞，可是看到江左相一言不发便又不满道：“皇后娘娘还当众说为何我们府上来参加花会的是我一个庶次女不是嫡长女，这不让满宫人看我笑话么？！”“老爷，这让晚瞳如何在官家小姐中抬起头啊！”

　　“晚瞳，你先回房去。”“是！”

　　江晚瞳一走，三夫人便道：“老爷，您要不还是让晚瞳入嫡系宗谱吧。”“胡闹！排辈之事怎可说改就改？晚苧好歹还是我江家嫡长女，这些年她身子弱，我把很多机会都给晚瞳了，你还想如何？”“老爷。。”三夫人听罢眼眶也红了一圈，江左相见此语气也软了下来，“晚瞳那丫头你还不知么，最喜欢小题大做，皇后怎会说出这种话？”“其实老爷，您为何偏偏想让晚瞳嫁给四皇子？按皇子长幼与天资，二皇子才是太子上佳人选啊！”“你觉得，皇后需要我在朝中的力量么？皇后之所以被选为皇后，不但是皇上对她的感情，还有她母家太师府的原因，一旦太师府出手二皇子这太子的位子是八九不离十，而且现在看来皇后对她的儿媳已经定了，只是时机未到。”“那老爷您的意思是说，四皇子登基希望渺茫？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儿子做皇帝，皇后一定会出手的！”“现在看来是的，璐贵妃与言家是表亲，我们插不进去，投靠四皇子是最好的出路，以后他当个亲王我们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二皇子，郡主不在宫中，她跟四皇子出宫玩去了。”萧亦安听了东颜的话道：“那，还劳烦姑姑转告郡主，让她来母后宫中用晚膳。”“奴婢遵命！”

　　“母后。”“来了，坐吧。”慕清韵只抬头看了一眼萧亦安便又继续绣着花，“功课可到先生那背过了？”“已经背过了。”“恩，你的学业我一向不操心，看你今日这样子，有事说吧？”“母后，皇子们必须自相残杀来争这龙位么？”“不一定，这要看造化，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多数是用来铺路的，我从没对你提过你一定要当太子这种要求，可是，母后希望你活的好，而不单单只是活下来。这宫中无论谁做皇帝母后都是太后，可是你要明白这世上没有现成的便宜，我们母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母后还是想让我做皇帝是么？”“如果你不愿意，母后不会勉强你，不过，母后先要告诉你，此离，你非娶不可。无论你做不做皇帝，你娶就她就是得到了一张护身符。”萧亦安沉默良久只淡淡回道“旦听母后安排，儿臣先告退了。”“月卿还想去看看花，你带她去罢。”“是！”

　　“二哥，你怎么不开心么？”月卿仰着头问他，萧亦安握了握她的小手说：“没事，你不是想看花么，好好看吧。”“这里的花姹紫嫣红我到觉得不如此离姐姐那素净幽香的栀子好看。”“你此离姐姐出宫了，待她回来我再带你去吧。”“二哥莫不是喜欢此离姐姐，成日说是带我去玩实则是为了和此离姐姐谈天说地！”萧亦安揪了揪萧月卿头上的小辫，“那来这么多话？可不许乱说！”“四哥可比哥哥主动多了，前些日子四哥去给曾祖母请安曾祖母还问他此离姐姐若许配给他可否。”“曾祖母真这么说？！”“可四哥说此离姐姐是他的知己，喝酒品茶，谈天论地都是人生乐事，然后曾祖母就没说什么了。”萧亦安松了松气，温此临这时正好走来。“参见二皇子，月卿公主！”“温大人刚从军营回来？”“正是，南辽此番上贡需早做准备。”“南辽之意昭然若揭，却不可说破只可防备。”“其实说来也是众位皇子的事，听说那南辽公主正当妙龄，不过也未到可嫁之龄还需得养在华渊。”“南辽竟如此心急，公主都嫁不了还是要送过来。”“微臣冒昧一问，似乎只在宫中看到过月卿公主，并无其他公主。”萧亦安顿了顿道：“后宫的事，我不便多说，也不是很清楚。”“二皇子恕罪，微臣冒昧！”“无妨，若你真想知道，大可问问宫中那些嬷嬷，也省得你思量不来。”

　　“其实宫中还有乐嫔所出如卿公主，蕙妃所出玉卿公主，都是年方十七，乐嫔和蕙妃是亲姐妹，听说还是先皇在的时候与皇后一块定下入宫的，后来宛妃入宫独得恩宠，下毒谋害了乐嫔的第一个孩子，做戏倒是做成了无心之失，但是那时宛妃的母家是皇叔巩固帝位的功臣所以皇叔没有重罚，但是乐嫔却伤心过度不愿再侍奉皇叔，蕙妃在两个月后便与她一同到宫中偏苑清修了，谁知道那个时候有了身孕，生了对公主，便过继给了乐嫔一个，这两个公主便一直随乐嫔和蕙妃待在偏苑了，宫中没人敢提。”萧云思说完温此临久久没有说话，“怎么了？”“没事，还多谢郡主解惑，对了，如果待会儿此离回来改请郡主给她捎个话说，盛师父找她有事，让她去书院一趟，微臣就先出宫回府了。”“一定带到。”“多谢郡主，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