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阿辞想要跟上了，却被你眼神示意止住了脚步。

　　你不知晓何资到底想要同你说些什么，可不管是什么话，你都不想让阿辞再夹在中间为难。

　　你想过很多他第一句开口会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到何资问的是：

何资“南卿，你说当年你是什么感觉？”

　　本想开口讽刺，却在看见何资瞬间老了十岁的状态，话到嘴边拐了弯，竟如实告知。

南卿“和你眼下的心境相似，却又不同。”

南卿“这也是为什么胜利后应有的万般情绪，亲眼所见后全都哑口无言的原因。”

南卿“大概是不愿意在阿辞的伤口上撒盐吧，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

南卿“也可能是共情吧，本来苏姬那剑我是可以躲开的，只是前一秒我看见了围在四周想要取我性命的暗卫都是那些眼熟甚至亲近的面容。”

南卿“所以瞬间心死了吧，想着死在苏姬手上也或许是一件解脱，父亲被自己最敬重的伯伯背叛，一向宠爱我的长老亲手将我推上死路，除了边伯贤，当年没有再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了。”

南卿“你也是吧，看见破坏自己一切的人是阿辞的时候，我应该得意的，可是真笑不出。”

何资“我可和你不一样，你当年是被蒙在鼓里，背叛都是后知后觉的。”

何资“可我是自己的选择，从我发现你后一步步心慈手软，我就料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大势已去。”

何资“搬到这山上也是负隅抵抗，就算在你们身上下了情仇蛊，也根本了无胜算。”

何资“阿辞的那些小动作我不是不知道，而是选择掩耳盗铃，我在赌，在她眼里到底是你这个假姐姐重要，还是父亲于哥哥重要。”

何资“只是我没想到她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更不会想到她会在这么关键的一刻背叛了我们。”

何资“所以我心灰意冷，更认了命。”

何资“死在她的手上，总比死在那群长老的手上要好。”

南卿“你错了，摆在阿辞面前的从来不是你们和我，而是她一直坚守的大义与私情。”

南卿“我们都是私情，她带兵留了下来又何尝不是为了大义弃了我。”

南卿“也不知她是在顾虑我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拼死将她保下，还是觉得亏欠与我想要以命相抵。”

南卿“如果你实在要比个高下，那便是你们赢了，为情为义她助了我，可她到死也想要留在你们身边。”

南卿“高下从不重要不是吗？阿辞爱我们的心都是一样的。”

南卿“你不知道，我在山神庙没有见到阿辞的时候，我多怕等我上来见到的便不再是鲜活的她。”

南卿“是不重要了，我好想突然明白了老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南卿“之前耿耿于怀的一切，在此刻好像突然释怀了。”

何资“其实我留有后路的。”

南卿“我猜到了，如果不是你甘愿投降，我们绝不可能轻易取胜。”

何资“如果我死后，你有几成把握护住阿辞一家。”

南卿“理论上是五成，可我是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