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稹心意

想了解她多一点。

“我……差点被恶人伤害，夜色中也看不清脚下，逃跑中不慎脚下踩空，于是便没了意识，许是那时就滚下去了吧。”海玉也没有纠结曹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说到这里，大哥，我想去我滚落的山坡去看看，很有可能我是在那里沾染了什么毒物中了毒，或许在那里我能发现解毒之法。”海玉一饮而尽手中的药，严肃的直视着曹稹的双眼，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曹稹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刚刚陷入了她纯澈的双眸，一时竟失了神。

“啊，好啊，现在天色还早，我们马上过去吧。”曹稹把药碗放到一边，领着海玉往后山走去。

曹稹也想海玉的毒早日解开，毕竟是自己救了她，救人救到底，要救就救好。但，更多的是一种私心，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待在自己身边。

原来日久生情，便是这种感觉。

她慢慢地在自己的心房占据越来越多的位置，一见到她，便满眼都是她的如花笑靥，不再想移开视线。

竹林之上就是高坡，初秋时节很多草木已渐枯黄，但大部分还是绿意盎然。

绕过几条小路，转过几棵小树，便到了曹稹曾救下海玉的地方。这几天没有下雨，血迹还剩几些，只是都已发黑。

“就是这里了。”曹稹拉着海玉在一处泥地停下。

“还挺远的。”海玉松开曹稹的手，靠近那点点血迹，蹲下开始研究。

是的，他们一路上都拉着手。

曹稹在海玉放开手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他们一直都牵着手，心里甜意顿生。

看到海玉一边研究血迹和周围的枯枝草叶，一边用衣袖擦额头的汗，手粘上了泥，泥沾到了衣袖上，衣袖的泥又沾到了海玉脸上。曹稹便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给海玉擦汗，动作很轻，但正好能擦掉细汗和沾上的泥。

日头很大，出汗是难免的。

海玉一下愣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曹稹。

四目相视，时间仿佛静止。

海玉拿过曹稹手中停在半空的手帕，有些尴尬：“大哥，我自己擦就好了，多谢。”

回过神来的曹稹眼神四处飘，脸一下红了，手足无措：“啊，我看你不方便擦，我就……啊，是我逾矩了，小妹。”

真是，我怎么可以这么无礼，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等晚饭时就表明心意，她应该能接受的吧。

海玉捡了几枝沾有血迹的枝木，再凑近鼻子闻了闻，用布条仔细包裹好，和曹稹一起回沁骨堂。一直沉浸在解毒之法的研究中的海玉也没注意到曹稹的表情变化。

那是对妻子的独有情绪变现。

与之前的野蔌清粥相比，今日的晚膳格外丰盛，烧鸡，麻辣豆腐，蒸蛋肉羹，都是海玉爱吃的，还有一瓶小酒。

海玉的伤刚好，还不宜饮酒，这是曹稹给自己准备的。

“大哥，这是提前庆祝我能完全解毒吗，这么丰盛！还有小酒，我还没见过大哥喝酒呢，大哥今天这么开心吗？”海玉开心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鸡放入口中。

“好吃吗？”曹稹大饮一口酒，脸颊泛红，但目光仍似山间清溪，但蒙上了一层薄雾，渴望能流淌进海玉的心里。

“太好吃了！大哥你也吃！”海玉没注意曹稹充满爱意的眼神，只是一直吃菜，离开家这么多天终于有一顿好一点的饭菜了，当然要多吃一些。

“玉儿，留下来好不好？”曹稹还是没有动筷子，眼神却更加坚定，由溪流慢慢变成了河流，雾气褪散，涌动的爱意向海玉扑来，急切地想要得到回应，他不再唤她小妹，他不想再伪装，“我想娶你为妻，以沁骨为聘，竹林为媒，我们安守一生，白首偕老，可否？”

“大哥……”

“我从未把你当做妹妹，自你开始给自己诊脉开始吧，不，或许是救你那一刻开始，我便已钟情于你，无法自拔，书也看不进去，满脑都是你的笑颜。一刻看不见你便会不安，想你一直在我身边。”曹稹一下把心意全部吐露，害怕听见拒绝的声音。

可，他还是听见了。

“大哥，你是不是喝醉了……”海玉一时不知用什么话语才能委婉的拒绝，曹稹的这一番心意，太过急切热烈。

对于曹稹，海玉是真的当做哥哥来对待的，报恩好像还没做些什么，似乎以身相许也是报恩的一种方式………不行，成亲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才可以，不能这么随便。那些折子戏里的以身相许看着美好，而现实中呢，至少现在看来，是行不通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呵，是大哥不好，吓到小妹了，我就不该喝酒的。”曹稹眼神黯淡了下去，河流渐渐干涸，只剩漆黑。

也是，她教养那么好，学识才华优越，一定见过许多优秀青年才俊，怎会看上我这一介布衣呢？

曹稹回屋内拿出一个包袱，似是早已准备好的。

“我知道你一直想报恩，本想娶你为妻，让你一世伴我左右，就当是报恩了，可你并不愿意，我不强迫你。这是我准备娶妻的所有银两，现在也用不着了，赠你，明早你便离开吧。”

海玉放下了筷子，不知该怎么办。

“大哥，我不能要……”

“要么你就留下来，要么带着包袱离开！”曹稹突然大吼，眼眶深红。

曹稹醉了性情大变，不再文雅，反而厉声大喝。

原来这就是曹稹不常喝酒的原因，今日许是为了海玉。

海玉也无奈，拿着包袱，走到曹稹面前，轻声说了句：“抱歉。”低头回到竹屋，躺在石床上假寐。

回想这几天，曹稹对自己确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关怀，只是自己没有从男女之情这方面想过。给自己睡舒适的石床，自己在屋外搭了一个草棚每天睡在里面，按时按量的给自己煮药。而自己很安然的享受着这一切，丝毫没有报恩的样子，反而曹稹更像在报恩。

睡不着，起身，拿起一旁的笔写下自己背下的所有关于医术的知识，和一封告别信，把包袱里的钱财拿出一半放在书信旁边。

天色微亮，该离开了。

谢谢你，曹大哥，小妹留下来一些东西，愿对你有所帮助，权当报恩了，我心中有愧于你的真情，只带走了一半银两，希望大哥能遇到真正爱你的妻子与之偕老。

草棚内的曹稹早已醉不成样，可他还是听见了竹门开合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她走了，我的酒也该醒了。

她的到来，只是一场梦，给我平静的生活带来了一抹别样的色彩，现在又悄悄褪色，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不属于这里，她有更远的地方要去吧，不然以她的条件，为何会出现在这山野间？自律太难了周五晚上闲下来了，双更已完成，明天周末，早上更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