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芬芜

　　 村长听见这番话，根本来不急羞愧自己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对着门口的一群人吩咐道，“铁蛋，快去叫你大爷爷和四爷爷马上来我们家。”

　　门口一个跟狗蛋一毛一样的光头造型的男孩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张禾内心默默吐槽这个村子的孩子名字和发型。

　　老村长在家里来回走的转着圈，不知道在干嘛。门外的人都没有开口，特别是村长的两个儿子，他们何常不理解爹的激动，如果能会这些，他们的命就有了一层保障，至少不会好不容易把人从野兽嘴巴里抢出来，却死在了缺医少药。

　　张禾无语的看着这一家人，一个在里面围着她跟伍山走圈圈，一家人在门口，像看大肥肉一样看着她跟伍山。内心也感叹他们过得太难，就是这么点小事情，让他们好像遇到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还是村长媳妇看见张禾有点无奈的表情，上前拉了拉老头子，阻止他继续转，看着张禾和蔼的说“孩子，早饭爱吃什么，奶奶去给你做。”

　　村长被老妻的话拉出了状态，“对，老婆子，去做早饭，把村的面粉拿出来，给两位大夫做面条。”

　　老村长刚刚恢复好，叫铁蛋的孩子就带着穆爷爷和另外一个看上去更精瘦一点的老人一起进来了。

　　“大哥，四哥，快进来。”

　　“老五，你叫我跟大哥过来.....”穆爷爷的话还没有说完。老村长就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伍大夫说要教我们采摘和炮制药材还有包扎外伤。“

　　穆大爷爷制止了弟弟的胡言乱语，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眼眶都红了，张禾为了避免这两位老人家又下跪感谢伍山。开口“几位爷爷，你们现在去通知一下村民吧，想学的都可以学，可以跟我们一起上山去，看看药材的生长环境和习性，以后也好找一点，不愿意上山的也可以等我们把药材找回来了跟我们一起学习炮制，学炮制最好找一些小孩子来，小孩子记忆力好，学得快一点。”

　　张禾说完看着三个老人，“我昨天跟师傅过来的时候看了，这座大山虽然限制了你们，但是也是一座宝山，里面很多药材，炮制好了，拿到州城应该会卖到不错的价格。”

　　“好的，我们马上去通知村子里的人。”村长说着叫进来了自己的小儿子，准备叫他去叫人。

　　张禾这时候拦住了村长，“村长，炮制药材的孩子可以找一些家里比较困难的，也算是给他们添一份收入。”

　　张禾道出了她这次的主要目的，她也不能一来就跑去问村里谁家有孤儿，吃不饱穿不暖，她要送钱送米粮吧。怕不是会当成人贩子抓起来，这样刚刚好，还能学个一技之长，她来的时候在山里看了，山里真的很多药材。

　　村长自是没有不答应的，把家里人都散出去了，想着家里也装不下那么多人，顺便嘱咐了把人叫到晒谷场去，三个老人也顾不上没有吃早饭，带着张禾和伍山往晒谷场去，路上张禾又打听了一些这个村子更多更详细的情况。

　　收到消息的村民早饭都顾不上吃了，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晒谷场，有些没有听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的，已经开始围着村长问情况了，村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脸上的皱纹像开成了一朵花。

　　“反正是好事，大好事，你们要好好谢谢伍大夫和小张大夫。”

　　等人到齐了，村长一把年纪了还爬到石磨上去，“大家先不要说话，安静的听我说，这是关于我们村子的生死大事，这两位是州城来的大夫。”

　　说着抬手往张禾的方向指了指，又接着开口。“两位大夫的能耐就不说了，柱子爹已经醒过来了，两位大夫心善，知道我们村是个猎户村，深山里危险多，我们这里离看大夫的地方太远，决定教我们大家认止血治外伤的药材，以后自己炮制药材，其他的不说，像柱子爹那样的情况，我们自己就能救回来。”

　　村长的话音刚落，下面就热闹起来了，有些村民好奇大夫为什么要教，有些好奇名额。

　　村长没有让大家猜，继续道，“想学的都可以来，大夫说了，山上的草药多，一年一茬，我们也可以把用不完的药材带到城里去卖钱，多一份进项。但是炮制药材比较复杂，需要找一些孩子跟着小张大夫学。这个名额吗就给村里那几个没爹的孩子，到时候卖了药材，也给钱他们分一份，给几个孩子们家里每顿的野菜里面添点糙米。”

　　这个村子因为打猎，要一群人一起合作，家家户户关系都不错，对家里当家人死在山上那几家都不错，只是自己都吃不饱，平时的帮助也有限，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们有个活路，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说好了以后，村长吩咐大家回去吃早饭，在商量一下那些要去认药材，到时候一起跟伍大夫出发。

　　等人群都散了，村长也打算带着张禾伍山回去吃早饭了，这时候一个头发稀疏瘦弱的八九岁丫头，背着一个两三岁，脑袋大的出奇的孩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村长。

　　“叔爷爷，女孩子也可以学习炮制药材吗。”

　　张禾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村长就看着伍山。“伍大夫，你们这个限制性别吗。”不是村长重男轻女，是这个时代就这样，很多手艺就是收徒弟都不会收女性。

　　伍山还没有开口，张禾就道“收，怎么不收，只要愿意来，男孩子女孩子都收，女孩子心细，有些药材女孩子处理得更好。”

　　“芬丫头，快谢谢小张大夫，他教你们炮制药材，他说收就收。”村长怕是张禾自做主张，伍山要反悔，连忙开口把事情定下来。

　　“谢谢小张大夫，谢谢你，我一定好好学。”

　　这孩子激动得瘦弱苍白的脸上都泛起了红，眼里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等她走开，村长还没有开口，旁边的穆爷爷就说道，“小张大夫不要介意，那个孩子家里没有其他人符合条件了，采药她太小了，山里根本去不了,奶奶又卧病在床，弟弟还小，她如果不能来，就没有人来了。”穆老四隐隐觉得小张大夫对孩子特别友善，先开口解释。

　　张禾当然不介意，她放弃了与家人相处，还撒谎骗人。跋山还没有涉水的出来就是为了这些幼崽。

　　“那她爹娘呢。”张禾好奇，这个村子男人死亡率高，女人应该不会上山吧。

　　“哎，她爹前几年就去了，自己一个人遇到熊瞎子，她娘是外面买的丫鬟，（这个世界买卖人口是合法的，国家都会把犯错的家属发卖）说以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弱不禁风的，又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芬丫头她爹才自己上山想在附近山头找点小猎物，给她补身体的，那知道遇到熊瞎子，的她爹一去，没抗多久就没了。”

　　张禾发现这个世界的娘大多都不靠谱，不是丢下孩子回娘家嫁人，就是经不住打击去世，留下孩子孤苦伶仃的挣扎。

　　“这样的情况多吗，家里没有父母的。”张禾又问道。

　　这次穆爷爷没有开口了，村长叹了一口气接话，“爹娘都去了的就这两孩子和我四哥家的两个，就是狗蛋跟婷婷。其他还有六户人家，虽然爹去了，好歹还有个娘拉吧着孩子们，虽然日子也艰辛，好歹稍微有个依靠。”

　　几人结束了话题，气氛沉闷的回村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