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芳草萋萋,最后的阳光洒在枯黄大地,远远望去,天地连成昏黄一片。
齐小琪带着孩子同阿隼他们再一次来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鹰师营地,因为地处边缘,夹在两山之间,整个鹰师草场在冬季备受西北冷风摧残,经过的牧民无不是裹着厚厚的外套与面巾。
搂紧了襁褓中的婴儿,齐小琪跟着大部队到了特勤营帐。
阿隼贴心地帮她拍拍身上寒气,扶着她坐下,两个孩子黏在阿诗勒隼身边,跟着他爬上了宽大的坐塌之上,新奇地摸摸看看。
涉尔虽然没有被绑,但也不自在极了,抬头不耐烦地喂了一声,他道:“说好的带我看弥弥古丽呢?”
阿诗勒隼闻言,轻轻一笑,扬了扬下颔,对着阿隼说:“你答应的,你解决。”
阿隼瞥他一眼,继续摸着孩子的脸蛋,见柔软的婴儿咯咯笑起来,他不禁柔和了神情。
半晌,就在涉尔不耐烦的时候,他开了口,“让穆金去奴隶营,把可汗最近赏赐的那批女奴带过来。”
阿诗勒隼吩咐苏伊舍照做,自己则逗弄着身边的慕琪和彻辰。
如此一来,欢声笑语的营帐里只剩下涉尔一个孤家寡人,左看看,右瞅瞅,他见不管是哪个阿诗勒隼都不理他,气的哼了几声。
婴儿的呀呀话语声和两个小孩儿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耳朵,让人窒息。
太气人了,等带走弥弥古丽,他也要生他个五六七八个!
没多久,穆金就带了一队的女奴过来,进门的时候还在叨叨:“特勤你们是未卜先知吗?这女奴刚到,你们就来要人了。”
女奴们风尘仆仆,穿着宽松的皮草外袍,一个个手上都带着铁链,被穆金催着瑟缩地站成一排。
涉尔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末尾的弥弥古丽,笑着跑到她面前。
“弥弥,你真的在这里啊。”
弥弥古丽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小可汗。
“弥弥,我找了你好久,他们都说你离开了。”涉尔说这握住弥弥古丽的双手,入手一片冰冷,他心疼地看着她手上青紫的勒痕,“他们竟敢这么对你!”
见涉尔红了眼眶,弥弥古丽心里不知怎么的颤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可敦的命令,她又强压着心里的悸动,收回了手。“小可汗,弥弥现在是鹰师的奴隶。”
“阿诗勒隼!”涉尔回头,隐隐有咆哮之势。
阿诗勒隼端坐塌上,平静道:“这是父汗送来的女奴,你若是喜欢,送你便是。”
“不过,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涉尔深吸一口气,许久,才点头,“知道了,我涉尔答应的事情,决不食言。”
阿诗勒隼有些讶异地看他一眼。
涉尔这人向来软硬不吃,为了幼时的事情与他不死不休,如今看来,这叫弥弥古丽的女奴倒确实是涉尔的软肋,竟能让他向自己这个死对头低头。倒是应了那句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涉尔伸手去解弥弥古丽手上的绳索,动作异常轻柔。
弥弥古丽怔了怔,紧接着摇头,“不可以……”
涉尔正想问个究竟,阿隼率先开了口。
“她若是现在和你回了狼师,不出三日就会暴毙身亡。”
涉尔大怒,看着阿隼的眼睛简直能喷出火来,“你说什么?”
阿隼一笑,道:“你怎么不问问她自己,据我所知,弥弥古丽还有一个弟弟尚在人间,你问问她,她弟弟现在在哪儿?”
涉尔也不是真的蠢笨,意识到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梨花带雨的弥弥古丽,“弥弥……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她摇了摇头,又无力地垂下脑袋,啜泣几声。
阿隼向来爱坑涉尔,见此刻涉尔心疼地给弥弥古丽抹泪,不嫌事大地说:“你也别声张,若真想抱得美人归,你不如暗中查查她弟弟到底在哪儿。”
“对了,可千万别让你身边的雷蒙知道这事儿。”
涉尔一愣,倏地抬头看他,讷讷道:“你是说……”
阿隼笑笑,点了点头,悠悠道:“小可汗定不会信我片面之词,为何不自己去查证呢?”
“不会的,我阿娜她……”涉尔说着,望着颤抖的弥弥古丽没了声响,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这事是真的。
拿下弥弥古丽手上的绳索,他回头哑着嗓子道:“帮我照顾好她,我去牙帐一趟,若是让我发现你们骗我……”
还没等他说完,阿隼就直接夺过了话头,“我们自然任由你发落。”
涉尔胸口起伏几下,冷哼一声,夺门而去。
阿隼拍了拍齐小琪的手,朝着门口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派人跟紧他,可别让咱们的小可汗坏了事。”
阿诗勒隼表情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