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城久攻不下，阿诗勒隼还是用了声东击西之计，先一步毁了屯田，逼朔州刺史公孙恒就范。
彻辰被他抱在怀里，也不理他，气哼哼地挪着小屁股，想来还在记恨前几天被打的事情。
阿诗勒隼把他按进怀抱，看着朔州城缓缓打开的大门，抬起了冷冽的眼眸。
视线追逐着李长歌单薄的身影，看着她一步步走进，他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还是该揭晓最终身份了。
示意身旁的穆金接下装有公孙恒人头的木盒，阿诗勒隼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长歌，缓缓揭下面具。
“是你！”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阿诗勒隼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成王败寇，没想到我们会用这种方式见面，十四郎。”
李长歌双目攒火，咬牙切齿地低下头。
“咦？”彻辰从他怀里露出个小脑袋，“这不是长安城的永宁公主吗？”
“阿塔，她可爱来咱们家打牌了！回回都输的裤子都快不剩了，还可劲凑上来！”
他摸了摸小脑袋，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觉大事不妙，“阿塔，你不会像阿娜说的那样，在外边儿找女人了吧？！”
“那我和阿妹是不是要变成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了？！”
他机关枪一样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阿诗勒隼和李长歌是半点都听不懂。
两人哀伤的情绪倒是被他这么一捣蛋彻底打乱了。
阿诗勒隼摸了摸彻辰的小脑袋，对下边人吩咐：“把人给我带下去，从今往后李十四就是我鹰师的奴隶。”
李长歌尚在思索彻辰话里的含义，听见要被带去鹰师，登时怒目瞪着阿诗勒隼。
可眼下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挣扎几下， 她任由着士兵架着自己离去。
彻辰仰着小脑袋瓜子看着李长歌萧瑟凄凉的背影，忍不住好一阵脑补：“阿娜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阿塔当年真的差点和永宁公主这衰神有一腿？！”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十分清晰地进入了阿诗勒隼的耳朵里。
额角一阵狂跳，阿诗勒隼故意勒马快速掉头。
“哎呦，”彻辰狠狠撞在在他阿塔结实的胳膊上，疼的大叫，“阿塔你是不是心虚了，哼！等阿娜来了我要告诉她，你不但打我，还找女人，我要让阿娜打你屁股！”
“……”阿诗勒隼无语望天。
他倒是也十分想见见这孩子的阿娜，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出这么熊的孩子的？！
***
是夜，朔州城内一片凄凉，城内灯火三三两两，大部分人家害怕惹这些凶蛮的草原人不高兴，太阳下山就躲进了家里，连烛火都不敢点。
阿诗勒隼带着彻辰和鹰师的人入驻朔州，搜刮着朔州城府库内的物资。
彻辰对这些似懂非懂，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等着他阿塔投喂。
阿诗勒隼本以为这孩子嘴巴已经够毒了，没想到他嘴巴竟然还这么叼，不新鲜的不吃，不好吃的也不想吃。
把手里的鱼肉剔骨去刺后放进彻辰的碗里，他再一次在心里感慨自己命苦。
彻辰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食物，看了眼愁眉苦脸的阿诗勒隼，含糊道：“阿塔，你最近有些不大对劲啊。”
“以往你几个时辰不见阿娜就紧张的不行，这回都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你提起阿娜？”
阿诗勒隼夹菜的手一顿。
不等他回答，彻辰自言自语道：“哎呀，你俩肯定又吵架了。虽然我阿娜吧……”
他拖长了尾音，贼兮兮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害怕的人后小声说道：“虽然阿娜脾气大，心眼小，但是吧，她好歹是你千挑万选娶回家的媳妇儿，你可不能背着她偷偷摸摸干坏事儿啊。”
“哎呦！”
一根筷子在空中划出弯曲线条，瞬间落地。
正挤眉弄眼地调侃阿诗勒隼的小孩吃痛，捂着脑袋大喊一声，“谁啊！”
“你说呢！”带着怒气的嗓音娇娇悄悄，却让彻辰打了个寒战。
只见他看了眼门口叉腰的人，瞬间没了方才的鬼灵精怪，乖巧地站起来低头认错。
“阿娜……”
看他这讨好的姿势和表情，十分熟练，显然不是一回两回能练出来的。
“臭小子，竟敢在暗地里骂我！”
阿诗勒隼迎着刺目的阳光，只看到人模糊的身影，可听声音，该是个十几二十的小姑娘，没想到竟是这皮猴子的阿娜！
“阿诗勒彻辰！”
正猫着腰想逃跑的孩子登时缩着身体，委委屈屈地躲在了阿诗勒隼身后。
“阿塔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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