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李长歌没料到药罗葛·菩萨会问她这个,怔愣片刻,才道:“漠北王莫非认识我阿娘?”
药罗葛·菩萨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头上的簪子,抬头点了点,见李长歌护着它后退,目光柔和了些,“你阿娘可是唤作瑾儿?”
李长歌倏然抬头,震惊地看着他,“你真认识我阿娘?”
“如此说来,我与你倒是有些渊源。”药罗葛·菩萨看着她英气的脸庞,从中看出了些故人的身影,“你母亲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当年漠北战乱,我们姐弟失散于战场。”
他的目光望着远处,似乎在回忆过往,不一会儿又看向了那枚簪子,“这簪子,是我买给阿姐的,没想到她留给了你。”
李长歌指尖摸着发间的玉簪,心潮起伏,“你真是我阿娘的弟弟?”
她想起阿娘在太子府唉声叹气,思念家乡的模样,不禁热泪盈眶,“那你为何不去找我阿娘?她那么思念家乡,却被困在府中半步不得出。”
药罗葛·菩萨听到阿姐如此遭遇,愤慨难当,“你怎知我没找?我率骑兵翻遍了大漠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阿姐,大家都说她死了,可是我不信。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
他顿了顿,狭长的鹰眼直视李长歌,“那你告诉我,是谁囚禁了我阿姐,让她有家不得回?”
“我……”她眉心揪紧,吞吞吐吐,“是我阿耶。”
“阿耶,李……”药罗葛·菩萨凄冷一笑,“你是大唐皇室的人,让我想想,是李世民?不对,如果是李世民你现在应该在大殿之上坐你的公主。那么,李建成还是李元吉?”
李长歌眼中的泪水沿着脸庞潸然而下,她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药罗葛·菩萨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呵地一笑,“不管是他们哪个,都是他们走运,死在了我出手之前。”
“那么,我阿姐呢?”
李长歌想起血淋淋的太子府,哽咽一声,“阿娘,被李世民杀了。”
药罗葛·菩萨身上杀气四溢,“李世民……”
他说着,沉痛地闭上了眼。好不容易找到了有关阿姐的线索,可惜,天人两隔。
***
药罗葛·菩萨在知道李长歌的身份后似乎变了一个人,待李长歌极为热切,还下诏封她为漠北郡主。
险些成了阶下囚的几人,又突然变成了漠北的座上宾。珍珠适应良好,抱着瓜果一顿啃,齐小琪倒是和她趣味相投,两人一人捧着半个蜜瓜吃的惬意。阿诗勒隼忧心忡忡,但是看到齐小琪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再这么吃下去,恐怕孩子出生前得胖几十斤。”
齐小琪握着勺子的手停了下来,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胖就胖!我乐意!”
说着,哼地一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她这是怀娃娃,所以才饿的慌,不吃怎么行,来来来,葡萄也给你。”
和齐小琪志趣相投的珍珠难得体贴,说着把手边的葡萄递了过去。齐小琪娇笑着接下,倒是让珍珠红了脸。
阿诗勒隼无奈一笑,“行行行,胖就胖吧,反正我不嫌弃。”
齐小琪撇开眼不理他,继续吃着。
药罗葛·菩萨和李长歌齐肩并进,见屋里的场景,忍不住调侃:“住我的,吃我的,你们过的倒是舒坦。”
阿诗勒隼挑眉不语,珍珠满嘴巴蜜瓜也没空理他。只有齐小琪哼了一声,拍拍手问:“紫草准备好了吗?”
“那是自然,我药罗葛·菩萨答应的事,决不食言。”
见他神情坦荡,齐小琪也就卸下了防备,“那行,昨日我们就已经把种子种下,想必你今日也已经看过了,那一车的种子全部给你,紫草归我们,咱们两清。”
摊开手,她向上举了举,示意药罗葛·菩萨把紫草给他们看看。
笑了一声,药罗葛·菩萨看着她的样子,指了指大殿门口,“喏,就在外面。”
“不过你们可得小心些,阿诗勒部牙帐可是发话了,不准紫草流通交易。”
齐小琪敷衍地嗯了两声,拉着阿诗勒隼提起裙子直接往外跑。
可怕阿诗勒隼下了个够呛,“慢点!你是有身孕的人,不准跑,齐小琪!”
齐小琪这才嗷了一声,慢下了步子,不好意思道:“一时激动忘记了。”
阿诗勒隼:“……”
旁观的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她肚子的孩子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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