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蝎尾钩砍在铁链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大拇指粗的铁链上留下道极浅的白痕。
蝎揭留波却浑然不觉一般,执拗的挥着蝎尾钩。
景黎够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一声怒斥,蝎揭留波怔了怔,手中蝎尾钩卸了内劲,软如玉带垂在他的身侧。
蝎揭留波阿景!
这一声软懦的很,景黎眉头一挑下意识抬起手揪了把他的脸颊,随即眉头紧蹙。
景黎赵敬要杀我了?
蝎揭留波眼眸一闪,不敢去看他。
景黎却是如何能不明白,兀自的笑了,笑的声嘶力竭,一双杏眸里噙着晶莹的泪水。
景黎好、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赵敬!
拭去泪水,景黎仰着头笑了笑。是了,这才是赵敬,为了权利不择手段,杀兄、杀父、杀妻,多一个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看着景黎落泪,蝎揭留波心里没来由的一窒,脱口而出道。
蝎揭留波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义父就杀不了你;我带你走,你便如龙归海谁也奈何不得你。
景黎闻言嗤笑一声,眼眸中带着的淡漠如同尖刀刺入蝎揭留波心底,他道。
景黎走?去哪?去南疆吗?你真的能抛下一切蜗居一隅吗?
果然,蝎揭留波的眼中闪过纠结和犹豫,他放不下……
可他放不下的景黎又何尝能放下……
他终究是输了!
蝎揭留波我带你出去,你回青崖山……
景黎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灰溜溜的逃走?棋局尚未收官,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蝎揭留波阿景!
景黎蝎揭留波,我最后问你一次。我与赵敬你选择谁?
逼仄的房间里流淌着足以溺死人的沉寂,终于景黎转过了身去不再看他。
他的阿兄终究选择的不是他……
景黎赵敬心思诡谲,你若一意孤行最后难免被他算计,多为自己想想……
话还没落景黎忽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什么落入脖颈,冰冰凉凉的。
他能听到蝎揭留波的抽泣声,温热的鼻息打在耳后带起一丝丝涟漪,可他的话让景黎心中泛不起半分旖旎心思。
他说 :
蝎揭留波你跟义父是不同的,他是他,你是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择一而存……
赵敬对他有救命之恩,可景黎于他却是如鱼在水,他原以为自己是水,可这六年他才渐渐发现,他才是那条鱼……
他对赵敬是孺慕之思,他敬他爱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可景黎……始终是不同的!
景黎听了他这话却只觉浑身冰冷如临冰渊,挣脱了他去,凄厉的笑着,笑的双目猩红泪眼婆娑。
景黎阿兄,我九年前对你说的你没听到,今日我再说一遍。
他低着头,轩窗的微风吹过吹乱了青丝,那带着水光的眼眸涌上不属于他的执迷。
景黎既已许心与明月,此生纵死不相渝。
蝎揭留波阿景……
景黎还有一句,是今日我想对你说的。
景黎抬起头,冷清的看着蝎揭留波,眼眸中的执迷不在,化为丝丝淡漠和决绝。
景黎你我此生除去生死,不必再见!
不必再见……
是啊,不必再见,再见便是敌人!
父子棋局,且看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