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篇计划之外9

“……”忍足侑士明白沉默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在老师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危险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老师，我刚才没有听明白，正想着等一下再问问同学。”

老头子眯起细长的双眼，更显得阴郁，闻言摆出了一幅“我看你怎么瞎编”的模样，缓声反问道，“没听懂就应该在刚才提醒一下老师，不然你打算问谁呢？身边的同学吗？”

他的视线在他旁边人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增添了一分想放他一马的意思，放缓了声音，“那忍足同学身边的同学有没有可以回答这个题的，上来把思路给大家说一说。”

他在“身边”上加重了语气。

忍足前方的男生在老师还未说完话时就立刻把头低下了，是个人都看出来他是在装死。

讲台上的老师的脸色更难看了。

见状，忍足心中大呼不妙，生怕他想放人一马的心思挥之而去，心脏似乎都跳到了嗓子眼里，内心大急，目光飞速扫过四周地同学，不等他和别人对视上，后者便避如蛇蝎地低下了头。他又下意识偏头瞥了一眼身侧正在卷子上写着什么的天谷理世。

这只是他的求生欲在作祟，毕竟坐得离他近的同学也没几人。

银白发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

少女的表情非常平静，如金属般透彻的银灰眸子中不见一丝波澜。对视之间，忍足微怔，只见女生又低垂眸看了看自己卷子上的一大片红色笔记，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她就冲着讲台上的老师举起了手，平稳的声线中似有几分似冷泉般的甘冽沉静，“老师，我可以。”

正处于发疯边缘的老头子被人骤然打断了怒气条的涨动，顿时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那你上来吧。”

天谷理世没有理会身边瞪大了双眼的忍足，也未在意其他同学各异的目光，有条不紊地拿上卷子，起身走上了讲台。

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在此刻也回过神来，睨了一眼傻愣在原地的忍足，也没出声，双手背后，慢吞吞地退到了讲台边上，把地方留给了天谷理世，后者神色平淡，丝毫未见怯场，一手拿着粉笔，另一手拿着自己的卷子，面向同学缓缓开口，有条有理地将这道题的步骤思路讲了出来。

安静的教室中响起了女生不紧不慢的讲题声。

——这是他第一次听天谷一次性地说了这么多话。

忍足的意识渐渐回笼，脑海里却冒出来这个十分不合时宜的念头，甚至想下意识地数一数她讲话的字数。直到天谷理世已经讲完题走回座位，他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形，再转头听见的就是老头子大发慈悲地让他坐下的话。

课堂仍在继续，刚才的事情对大部分同学来讲只是一段小得十分可怜的插曲。

忍足的心思终于从那篇该死的报道中转移回来，不自觉地放到了天谷身上。他碍于台上的老师，没敢大幅度的动作，只是用余光观察着自己的邻桌。她似乎也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又垂下了脑袋，盯着自己的卷子，但没再写些什么。

忍足记起她刚才的奋笔疾书，心灵福至，一个让他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的念头涌上心头——也许，就算他刚才没有看她的话，她也会主动上台帮他解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