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子舒被门房引来见张掌门一面，刚好撞见出来的月姮。

子舒下意识低头。

月姮“这位是？”

门房“是小公子请来的江湖人士。月姑娘，可是回房？”

月姮点点头，她看了一眼还想躲的子舒。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月姮“这位侠士，看你眼下青黑，唇色苍白，身体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月姮“我是大夫，可否让我把一下你的脉？”

周子舒（周絮）“这是老毛病了。不劳烦姑娘。”

周子舒见她没认出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的易容术，世间没几个人可以认出来，他何必如此紧张？

月姮“…最近天凉，还请侠士照顾好身体。”

周子舒（周絮）“多谢姑娘。”

目送月姮离开，子舒和门房闲聊，套话打听月姮为什么在这里。

周子舒（周絮）“那位是？”

门房“哦…那位是月姑娘。是我们山庄的贵客，也是整个镜湖的大恩人。”

门房“到了。”

周子舒（周絮）“整个镜湖的大恩人，这是什么说法？”

门房“镜湖多洪涝，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湖水上涨，死了很多人。月姑娘是济世堂堂主，医术高明，懂得还多。她建议掌门挖渠排涝，还给我们派药，所以涝灾之后没有瘟疫，她救了大家的性命…当然是镜湖的恩人。”

门房“害，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懂…”

门房将他领到柴房，让他好生休息。稍后酒菜会送过来。

周子舒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想着刚才门房的话。

难怪这几年，每年这些时候，晋州等地的药材都短缺。都被月姮收购送到江南来了。这么仁善，当真是个活菩萨。

在子舒夸赞月姮的时候，月姮正苦恼子舒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镜湖。

子舒的到来，意味着今晚就是镜湖山庄灭门的日子。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建议子舒来江南之后，她快马加鞭赶到镜湖，劝张玉森转移琉璃甲。这样镜湖山庄就不会出事，阿衍不会背锅，子舒还是会遇见阿衍和成岭。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她低估了张玉森对高崇的戒心。容炫的死，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月姮想直接对张玉森说，他错怪高盟主了。可她一开口，声音就会被消掉。

阿里说，她不能以任何方式对任何人透露这个世界走向的消息。即使她说了，相关记忆也会被清除。她也会受到惩罚。

月姮不信，当她第一次想对阿衍说他的仇人是谁的时候，她被消声了。还被电击了。吃痛的她知错，再没有这种想法。

可现在她又想这么做了。张玉森不肯转交琉璃甲，镜湖剑派就会被灭门。山庄建在一个湖心岛上，四通八达，她根本守不住。

无常！这个人背叛了阿衍，还让阿衍背锅，实在该杀。还有阿衍也是，就算想让鬼谷和正道狗咬狗，明明有其他办法，偏要选这种两败俱伤的。

活着不好吗？就算现在还不认得周子舒，不是还有她吗？和她一起呆在济世堂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