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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附魔学

附魔师的后裔

凡人有自己的一套科学体系和自己的一套艺术体系,很多人认为科学属于客观知识,艺术属于主观知识,但仅仅是如此那真是太片面了。

科学需要灵感的触发,美学的修改,以及生活化,才能让人们接受与理解。艺术也需要学习技巧,掌握理论知识,实验探索,而不是随心所欲。

所以,在提奥看来,附魔学是一个将科学与艺术完美融合的学科。它既需要丰富的理论知识与实验技巧,又需要刹那间的灵感和一双能看得到美的眼睛。

著名附魔师克里斯汀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这句话也一直被提奥奉为圭臬。

“我的一半是太阳神,另一半是酒神,我的工作就是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畅饮美酒。”

没错,现实与浪漫,是成为一个优秀的附魔师必要的条件。如果说,因为自己的骄傲而成为一名附魔师,那么又是自己的谦虚使得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附魔师。

附魔学的历史比法术学的历史还要悠久,据说上古传说里的怪物蚩尤便是一个附魔的杰作,但这也是上古传说,没有人能够真实考据到。但这也证明了在法术学出现之前,附魔学就已经开始出现。

老话说得好“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同样也可以放在法师的世界里。再好的法师也必须有一件趁手的法器,再好的战士也必须有一件趁手的神器。

而附魔师,就是这些东西的创造者。

同时,也可以不夸张地说,法师历史上的许多次转折点,都少不了附魔师的推波助澜。

上古传说里的怪物蚩尤,同盟内战里的神器“明镜台”,战神手上的“天琴剑”,太学里给予学生们灵气从而成为法师的“三公鼎”等等等等,这些附魔师的杰作都撬动了当时的整个法师世界,推动了这个世界的演变。

而在当代,附魔已经模式化,按凡人的说法是工业化,程序化。比如当今纵横天下的第一大教派剑宗,其理念就是通过神剑增强法师的力量,这也使得许多神剑开始批量化生产。西方的巫师们也是异曲同工,魔杖也开始批量化生产。

提奥曾经隶属的雷霆重工,是战法同盟为了帮助法师公会对抗剑宗而成立的一所凡人附魔企业,表面上是凡人的军工厂,内部实则聚拢了当代一批敢于尝试,将法术灌入机器中的附魔师。

这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附魔这一领域,但也因为批量化,程序化,优秀而杰出的附魔师越来越少,这个时代很难再出天才了。他们就像凡人世界里的技工,日以夜继地重复着同一个工作,打造着同一个作品,已经不会再有撬动世界的人才出现。

提奥不经感慨,但也无能为力,就像古时候觉得自己时运不济、报国无门的诗人一样,只能一个人抽着烟,做一些没有用的无病呻吟。

提奥坐在楼下抽着烟,但也没闲着,因为手上的这颗“附魔钉”实在是太吸引他了。因为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优秀的附魔杰作,哪怕这个东西是邪教的产物。

仔细分析了一遍又一遍,不断调动着脑海里的档案,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饕餮血加蛊雕的羽毛,青铜长钉,淬九级妖火,无色粘合剂粘合,用上古打法锻打,反复试验,过冷血降温,画朱砂符文,但不确定要不要和使用者通感。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邪教的传说,能养饕餮的除了公会和魔窟,那就只有邪神了。首先排除公会,魔窟的饕餮数量稀少,基本上拿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只有使徒会那么干。

饕餮血有吸收法力的作用,毕竟饕餮一张大口,能像黑洞一样把看到的东西吃个一干二净。蛊雕能让人死而复生,但是会变成行尸走肉,淬妖火是用来粘合,上古打法才能淬妖火,朱砂符文主要是和使用者通感。但为什么提奥会怀疑这个结论,就是因为这东西是自己拔出来的,拔出来以后,尸体才变成了怪物。

可这也是最稳健的一个观点了,毕竟自己曾听自己的恩师讲过。

二、钦原钉插入活着的师鱼,蓝色粘合剂粘合,不淬火,浸泡,双手互异或者四人打造,朱砂施咒,灌入魔气,风干。

钦原钉呈青铜色,本身有剧毒,杀人于无形,只有邪瞳或者面具才可以看到伤口,再加上灌入能让人变异的师鱼,再灌入魔窟的魔气。之所以是四人打造,是因为一个人灌入魔气是很危险的。

提奥倾向于这个观点,因为钦原很好找,并且自己也是戴了面具才看到的伤口。师鱼灌入魔气可以改变傀儡的样子,这也是魔窟常见的用法,邪教的使徒大多是魔窟里的魔族,毕竟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邪神亲自操刀。

三、直接灌输魔咒,使用者是死灵法师,强大到使用死灵术制造自己的傀儡……

提奥写着写着就累得不行了,具体的资料还得明天去博物馆和图书馆查找,于是把头埋到了装着他衣物的“垃圾袋”下睡着了。

再次睁眼已经是正午了。许许多多的人来来往往,不过,管他呢,反正又没有人看到自己的脸。

把“垃圾袋”翻开,眼前居然有几张散钱,真把我当成乞丐了!提奥痛骂一声,我可是祥州城最有名的附魔师呀,不,是即将成为祥州城最有名的附魔师的人,居然把我当乞丐。

但不收白不收,钱乱扔到地上是不对的,它得发挥自己的作用,必须重新进入流通领域,重回自己的岗位。

于是风卷残云,把前收走后经直走到了路边的早餐店。

说实话,此时的他早就饿晕了,如果不是那些好心人给的散钱,自己恐怕真的把口袋里的那几根烟当巧克力棒给吃了,好心有好报,祝他们过得幸福。

点了一杯豆浆和两个馒头(这些钱也只够买这些东西),提奥劳累地坐到路旁的椅子上,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行动。

可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一辆警车停在不远处的路旁,车上坐着的正是那天差点儿和自己一起牺牲的苏晓勇。

哦豁,不错,看来这小子升职了,那他岂不是要感谢自己?哎?这不是他的女神嘛?她虽然戴着副墨镜加上一个鸭舌帽,提奥怎么认不出那双大长腿?

还有,这个长腿妹妹怎么从阿姨的楼上下来了?难不成是来调查自己的?

提奥心虚,赶紧躲到旁边的电线杆。只见房东一路跟着送了出来,有说有笑。看到这出就不只是心虚了,更有一种后怕感从脑后涌了出来。

自己从监狱里逃出来,难道是被通缉了?可是大街上也没见自己的照片呀。提奥想到这又猛地拍了拍脑袋,都什么年代了还拍照片,通缉犯的照片一般都是在网上放出来的。

可刚才买早餐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认出自己?提奥又拍了拍脑袋,他们都是什么人,刚刚晨练完的送孙子上学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的手机上装着的还是古老的按键。

糟糕?难不成是苏晓勇这废物想跟着自己,放长线吊大鱼?吐过真是这样,那么刚才这长腿妹妹上门干嘛?对啊,来调查来了,糟糕,我的附魔材料!

提奥趁房东和苍苍还在讲话,偷偷从他们身后溜到楼上。他租的房间是在四楼,提奥一见房门还锁,先躲到了五楼的楼梯口。

等了几分钟,房东阿姨的人字拖拍打楼梯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哼着祥州山歌,难听的声音辨识度很高。终于,她停在门口,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提奥飞身下楼,趁房东不注意,把门给顶住。

房东以为是抢劫,吓得魂都散了,张开大口准备求救,提奥赶紧从背后伸手堵住她的嘴巴。

这时,只听屋内一阵狗吠声,一只毛茸茸的“边牧”飞快跑到门前。房东被堵住的嘴巴发出“呜呜”声,示意狗狗救自己的主人,可这只凶猛的“边牧”一到门口却突然把头焉了下来,自顾自的转起了圈圈。

“嘘……我的好阿姨。”提奥轻声说,然后慢慢放开她。

“呼,呼,呼!”被松开嘴的阿姨猛地吸着气,用手舒了舒自己的胸口,提奥帮忙帮她拍了拍后背。

“你个王八蛋,要来就来,搞什么名堂。”阿姨恢复神情后猛地踢了提奥两脚,发泄一下脾气。

“我来收我的东西。”提奥见她恢复了理智,没什么大碍,赶紧推开门向里屋走去。

“哎,哎!”阿姨在身后大喊着,可是叫不动他,只能目送着他像个劫匪一样闯进屋子里。

我的工具,我的图纸,灵气原石,灵火灯,淬火锤……都在都在,提奥长呼一口气,好险没被那群官差收走,这些可都是自己宝贵的遗产,就连太学和公会都不一定有。

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把工具试了一遍后,确定没有损坏,这才放下心来,累得摊在床上。

“你在干什么!”房东看着提奥一阵鼓捣,怎么说都不听,怕他会干出格的事。现下消停了,这才敢重新开口说话。

“好险你没把这些东西丢掉,不然我真想掐死你。”提奥懒散地说。

“你个王八蛋。”房东见他出言不逊,很是恼怒,“你就这样和你的房东说话?”

“现在你又不是我的房东,反正我不管,我要把我的东西拿走,不然我就赖着不走了,警察来了也没有用,这就是我的东西,我欠你的钱我会还的。”

“唉,你不用这样。”房东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说。

“不然呢?等着你拿去卖吗?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权力收走,你和警察说也没用。”提奥急躁地说,甚至都想跳起来强行把东西拉走。

“臭小子,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你在求人,求人的时候是这样说话的吗?”

“我坐下来和你说话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我的老阿姨,换成别人,我早就拉走了。你就看在我陪你那么久的面子上给我个人情好不好?不然你拿走下面那堆衣服,虽然没有‘破铜烂铁’卖得多,但也能卖啊,这对‘破铜烂铁’是我的宝贝,就像绿水是你的宝贝一样。”

“唉,你先把东西放在这—”

“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

房东话没说完,提奥就打断了她,这个老东西怎么那么顽固,到快入土了还想贪这些便宜。算了,求人不如求自己,提奥跳起来,走进厨房,拿出几个垃圾袋,一件一件地把自己的东西装进袋子里。

“你别急啊,我给你了,我给你了,你别急啊。”房东看到他生气,赶紧安慰道。

“我不管,这是我的东西,我必须拿走。”

“你都不等我把话讲完,我让你多住一段时间行不行?”

这句话一下子就震住了提奥,他愣了愣,然后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新房客说了,不介意一起住。”房东大声说。

“噢。”提奥终于收手了,然后摸了摸绿水的小脑袋。

这只畜生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过去一年多的日子里也就它肯陪自己玩闹了。

“你听懂了吗?你还可以住。”

“不了,我不需要,求人不如求自己,我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提奥打包好自己的东西,又摸了摸绿水的脑袋,安慰说:“绿水绿水,提奥走了,以后你要自己偷吃东西了。”

绿水听不懂人话,但看到提奥要走的样子,两只闪闪的眼睛也变得无神了,低垂下脑袋。

其实提奥并不是不想继续住下去,毕竟这可以省掉不少麻烦。可是警察和风洋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夜长梦多,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你怎么还是要走?昨天你还求我继续住呢?”房东挡住了他的去路,但被提奥一把推开。

“我淋了一夜的雨,醒悟了。”提奥弱弱地说。

“别这样,你先住着,新来的房客可是一个女生,你个超级单身汉不想抓住这个机会?”房东以为提奥只是发发脾气,于是赶紧变过脸色,换个方式安慰道。

“哦豁?女生呀?”提奥笑了笑,房东觉得有希望,赶紧去拿他手上的东西。

“身材好吗?”提奥的手就像一个钳子,牢牢地抓住手上的袋子。

“好,好极了。”房东赶紧接话。

“那也不关我的事,也只能看不能碰。”说完,提奥把袋子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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