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孟鹤堂说的是真的,周九良的烧真没那么容易退下来,什么方法都用了,还是一直烧着,除了对词,他基本上都是靠在姜柠肩膀上,哪儿也不愿挪窝。
上台四回,姜柠每次都准备一条用冰袋凉过的湿毛巾给孟鹤堂或者周九良拿上去,要是再迷糊就用来保持清醒,每回下来都还是脚步虚浮。
姜柠着急的不行,一整个晚上就没离开过侧幕帘,生怕他鞠躬的时候头晕,一个趔趄倒在台上,孟鹤堂一个人拽不住他。
除了姜柠,一后台的人都同样不敢怠慢,人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事说小了是身体问题,说大了可就是演出事故。
演出事故,无论哪一种,都是演员的大忌,尤其是相声演员这种直面观众的。
孟鹤堂为了不让包袱掉地上,一晚上也挺卖力气,返场的时候嗓子都哑了,却还是跟周九良一样,坚持着照常返场。
最后下来的时候一见他摇摇晃晃的样子,还有孟鹤堂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姜柠眼睛一下就红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眼泪流在哪儿。
周九良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周九良靠在墙上,腰都是弯的,还是笑着抬手给她擦眼泪,姜柠也就在他的事情上这眼泪来的这么容易,还又快又急。
孟鹤堂给我五分钟,我先带他去把大褂换了。
孟鹤堂实在看不下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腻腻歪歪,赶紧扯着他去换衣间把大褂脱了,最后水裤都没换,只给他套了件外套,就推出来塞进姜柠怀里。
孟鹤堂赶紧去吧,收尾工作我来做,等我这边完事了去找你们。
姜柠也没再推辞,抱着怀里的小火炉一个劲儿的点头。
姜柠麻烦您了孟哥,那我先带他去医院。
说完就连拉带拽地拖着周九良绕开粉丝去了停车场。
上车以后他好像完全放松了下来,已经烧的有些糊涂,整个人像滩烂泥一样堆在座位里,只会拉着姜柠一只手念叨她的名字。
趁着红灯的功夫,把缩回来挂挡的那只手往他头上探去,感觉到那高的吓人的温度和头上的虚汗,急得以为他真烧傻了。
姜柠周航?周航?
姜柠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了?你跟我说说话,我害怕。
此时此刻,姜柠终于能体会到那天晚上周九良背着她在路上狂奔,连几分钟都等不了是什么心境了。
她觉得那几秒钟的倒计时都跟十几年一样的漫长,那灯一绿,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这还是跟住在剧场附近的工作人员借的车,也不知道刚刚那算不算违章,但姜柠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周九良你慢点,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听到他的声音,姜柠提起来的心才稍稍放下点,松了口气连忙搭话。
姜柠怎么?跟我死一块儿不好吗?
周九良不好,我就这么跟你死了不就没名没分了?到时候那碑上,周航跟姜柠可没有任何关系,那我这十年可不是白等了?
周九良十年啊,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是春夏秋冬更替了十年啊…得用五六个十年才能补回来的,现在就死,不是很亏?
姜柠没说话,只是又把手递到了周九良手里,周九良也满意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管这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是周九良还是周航。
不管曾经的他们是否隔山隔海,都跟今天没有关系,此时此刻,他们十指相扣,满心满眼都只属于彼此。
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不是所有的所隔经年,都会物是人非。
总有人,跨越时间的长河,跨越了人山人海,还是要继续爱你。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第一眼就心动的人,真的会喜欢很久很久。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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