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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海

沉浮与飘摇

这个宰有一点点三次()感觉我写了篇乙女(?)说不清

看着玩玩叭

距离你的离开,还有一周。

 

这是我们第六次来到这个海边,第六次在同一个时间点,来到这个海边。

你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脱下风衣,脱了鞋和袜,卷起裤脚,迈着大步子走在海岸线上,张开双臂,拥抱迎面而来的海风。

走着,跳着,然后任凭潮水把自己走过的脚印一点点冲淡,冲淡......

我慢慢跟着你,笑看着在海边撒欢的你,看着被海风吹乱的短发,看着还未被海浪冲刷的,你留下的脚印。

你的脚步慢下来,慢下来,然后停住,转过身面向海面,看着月亮慢慢升起,躲在云后,像是躲避着岸边的人群。月光穿过棉花糖一样的云的间隙,在海面上铺满一片波光粼粼。

我也停住脚步,看着双眼盛满月与海的你,静静听着浪花拍打沙滩的沙沙声音。

你像是有停止时间的魔力,让整个世界在这一个瞬间定格,让我看见这一副唯美的景色。

 

耳边传来了你的声音。

“你很喜欢吧?”

“......什么?”

“迎面吹来的咸咸的海风,脚下踩过的湿湿的沙砾......以及这片月光下的海。”

“比起我,你应该更喜欢这个。”

我走到你身旁,踮起脚,理了理你被海风吹得翘起来的发梢。

于是,我清晰地听见了你爽朗欢快的笑声。

“的确......我很喜欢。”

我静静等着你的后话。

“......也只有看见这片海的时候,我才会静下心来,才会有继续美丽地活下去的想法。”

“是吗......活下去。”

“嗯,活下去......只在这片海......我似乎看出来了,神明早已想摧毁这个世界,摧毁人类社会。他给这里带来天灾,带来绝望。可是啊,神明还是太懦弱了。他想,毕竟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怎么能被自己一手摧毁呢?在我看来,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他不敢摧毁。于是,他制造了一份份戏码,看着人类在其中自相残杀,直到灭绝......”

你经常会和我提起像这样的,让我觉得奇怪的话题。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忠诚的基督教徒,我于是尊重你的想法。

你眯起眼睛,又像是闭上眼睛。

“连造物主都如此懦弱的话......他所制造出来的‘物品’,能不懦弱吗......”

“所以说......人类都是矛盾体啊,就连我也不例外。”

“......”

“我厌恶这样懦弱的自己。那么不如早些毁灭自己,就算我会前往那个可怖的阿鼻地狱,也比在这个无聊至极的人世间来的好......”

“那为什么,先生到现在都没有自杀成功呢?”

“你应该知道,我厌恶疼痛,厌恶窒息。”

我和你同时沉默下来。

 

默了许久,你睁开眼睛,扭头看着我。

“你觉得,我会被人爱着吗?”

“会的哦,除了我之外,兴许还有别的很多的人喜欢着你,你值得被我们所喜爱着。”

“是吗......谢谢你们......”

“为什么要说谢谢呢?明明有其他的回应方式。”

你只是看了我一眼,表情还是那个爽朗的,却没有任何生的气息的笑。你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然后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人死后,会留下存在于世的痕迹吗?”这回,轮到了我的沉默。

你似乎把这份沉默当做了回答。

“......不过也是,不如销毁掉这些痕迹呢,几页有字的纸罢了。”

说完,我与你一起静静地望着这片隔世的海。

望着......忘着......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

 

一周后,办公室里找不到了你的身影。我去了一切你可能会去的地方,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最后,我去了那片海边。

我学着你的样子,脱下鞋和袜,赤脚走在海边,散开头发,任凭咸湿的海风把头发吹得凌乱。

 

我想,我大概猜到了。

我知道的,你早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在你说完“懦弱的神明”之后。

我知道的,我们终于都成为弃子罢了。

我知道的,这一天终于会来的,但是我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我似乎切身体会到了你的感受,在这片恍如隔世的海岸上,没有人群的冷眼相待,不需要对着那些冷淡的人笑脸相迎......

你明明厌恶疼痛,厌恶窒息。

或许,是厌恶战胜了恐惧。

不对,是恐惧战胜了厌恶也说不定呢。

不过,终于,没有人会吵醒你了。

安心睡吧,没有人会吵醒你了。

 

这是我第七次来到这个海边。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在如此混乱的心情写下我们的,或者说,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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