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织的命运.（19）

＊上章已弃，请联系第十八章正文观看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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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cker的意识位于一片暗色的虚空中，过往的记忆在他面前如同影片般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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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你出去又能顶什么用？」他恼怒地拽住了莽撞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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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做个警察吧，去拯救那些和我们一样不幸的人。」他带着笑将被自己击晕的友人藏好，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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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但…一定要活下来。活得好好的，最好是……忘了我。」他轻声呢喃着，拉开了房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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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尽管早已伤痕累累，却仍用仇视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血色瞳孔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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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来救我们？警察不是都很正义的吗？为什么……」他蜷缩在禁闭间的角落，双眼无神地低声喃喃着，身上遍布的伤痕还未结痂，带着不间断的刺痛。

「被抛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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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死的…这样下去，真的…会死掉的……」他紧咬牙关，硬生生承受了与坚硬地板的撞击，只觉头晕眼花，一切似乎都扭曲了起来。

「不…不能死在这儿…」几乎是本能般地，他握住了藏在宽大衣袖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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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他单手捂住头，笑得癫狂而凄惨，「我——怪物？」

「那倒也没错啊……不是吗？」他笑着，一脚踩上了被砍倒在地的人类的手，狠狠地碾了几下。他在那人类的惨叫声中慢条斯理地收回脚，一刀劈下，了结了这家伙的生命，在阴黑的地面上蹭去脚底血迹。

「最后一个……」他望向031逃窜的方向，原先白澈的眸子里满是嗜血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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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他终于从方才失去理智的屠杀中回过神来，望着面前两个和他同龄的骷髅怪物，陷入了沉默。

「好吧，倒也未尝不可。不过…」他抬眼看向天空，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故友。

「…弃人者必被人弃。」他收回视线，勾起笑容，「相信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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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ndy你个笨蛋！谁让你把星星棒点着了！？」他欲哭无泪地看着迷你圣诞树——至少十秒钟前它还是个圣诞树，「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啊啊啊——」

虽然气愤，但……这就是朋友吧，不管怎么样…都能互相谅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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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疯了吗！？跑到JR监狱这边来干嘛！？」他焦急地隔着牢房的墙壁，冲外面飞速地低语着，「……来救我？这么危险，你们……」

「啧……谁把你们当朋友！？给我滚！滚得离这监狱越远越好！」他打断了对面的辩解，恶狠狠地道。

「我认真的！我不要你们这些朋友了！」听着外面两骨敷衍的应和，他简直气极。

「都说了我抛弃你们了……什么啊…什么你们永远不会抛弃我…矫情兮兮的……」听到对面Randy铿锵有力的回答和Bobby不容置疑的语气，他少见地沉默了。

这就是朋友…对吧？

永远不会抛弃…吗？

「……行吧，我熟悉这里面的情况…计划我来制定。」他闭了闭眼，脑中勾勒出一个他所认为的完美结局——一个没有自己的，“完美结局”。

毕竟…这么好的朋友，不值得为自己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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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他们不会来了哦。」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神经，朝站在一旁的Finch露出假笑。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出什么事。

哪怕是像多年前自己对待旧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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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cker怔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那些过往的画面中，鲜活的色彩正在缓缓淡去，最后留下一片灰暗。

暗色的场景扭曲几下，缓缓浮现出几幅画面。

“Bobby！”看清面前景象的那刻，Hacker猛地扑上前去，却没能阻止Bobby将手中的锐石刺下。

他扑通摔倒在地，只抓住了一手尘埃。

“为什么……”他哽咽地道，“不是说…永远都不抛弃我的吗？为什么……”

他面上泪痕未干，画面又转向万丈高空。

Randy立在高楼之上，展开双臂，似乎下一秒就要仰面摔下深渊。

Hacker来不及抹去泪水，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人群，赶在Randy跃下高楼的前一刻一把拽住Randy。

可Randy却一把挣开他的手，反手将他推入人群中，紧跟着毫不留恋地转身一跃，就此湮灭在暗夜的怀抱中。

“不——”他挣扎着想要追着跳下去，却被人们死死地拽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又一个友人从他身边离开，化为一团尘埃，消散在风中。

“撒谎…说什么不抛弃我……撒谎……你们撒谎！”

Hacker瘫坐在地，眼泪控制不住地溢出。泪水沾湿了他外衣的黑色面料，融入一片黑暗中。

「很难过吗？发生了什么？」轻柔的声音突然在面前响起。

他努力地眨了眨被眼泪模糊的眼睛，隐约看清了面前的家伙。

是他的旧友——那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真正面容和名姓的旧友。

「啊……这么说，你没有朋友吗？」旧友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可惜，我也没有，所以没办法告诉你怎么交朋友啊……」

「不过…我可以做你的朋友！」旧友笑着冲他伸出了手，「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你说，不会丢下我？”Hacker喃喃着，眼中光芒一点点地黯淡。

「那当然！并且，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我会一直保护你！」旧友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吗？”Hacker低声呢喃道。

抬起眼，他面上泪痕渐渐淡去，旧友的模样在他眼中愈发清晰起来。

“绝对…不会抛下我？”他直视着旧友的眼睛，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当然！」旧友认真地回答，右眼处的骨骼缓缓淡去，被七彩火焰所取代。

“永远…不会伤害我？”Hacker语气带着颤抖，眼眶中的白瞳明灭不定地闪烁着。

「是的！」旧友肯定地点了点头，身形和Finch缓缓重合在一起。

“一直…都会保护我？”Hacker声音低得似是自言自语，白瞳彻底隐没在一片暗沉中 。

「我发誓！」旧友绽开了灿烂的笑，一言一字都带着坚定。

Hacker望着他的旧友，或者说……Finch。

Hacker望着Finch伸来的手，闭了闭眼，冲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把手搭在Finch的手上的前一刻，他“啪”地将那只手拍开，有些踉跄地自己站起了身。

浓稠如墨的液态决心从他面颊滴下，浸染了虚空。

Hacker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看着面前惊愕的Finch，不带丝毫感情地开口：“骗子。”

“我不信。”

周围景物随着这句话而被黑暗彻底包裹。

过往的痛苦、挣扎、悲愤等各种情感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灵魂，剧烈地翻腾着，又缓缓平息下来，最后犹如一潭死水。

现实中，躺在病床上的Hacker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空洞。

靶状的灵魂安静地漂浮在他身前，泛着不详的血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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