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鳖

我们都屏住气息，果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洞的深处传来。我想听清他们说都是什么，但根本听不懂。

吴三省（三叔）潘子，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老爷子和船工都不见了。

潘子不知道，没听见跳水的声音。刚才一听到所以，人忽然就走神了。

我四处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藏身的地方。不会他们是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吧？

吴三省（三叔）糟了，我们身上没尸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潘子，你在越南打过仗，你有没有吃过死人？

潘子开玩笑，三爷，我那时候在炊事班天天刷盘子。大奎，你不是说你家老早是卖人肉包子的吗？你小时候肯定吃了不少。

大奎放屁，我乱盖的，再说了，这人肉包子也是卖给别人吃的。

吴邪你们三个人加起来一百五十多岁了，丢不丢人啊！

吴邪我们三个小的还没慌呢！

吴三省（三叔）你懂个屁啊，到时候我们几个，不管老的还是小的，都要死在这。

三叔话刚说完，船突然抖动了一下。潘子拿起矿灯往水里一照，就看到水里一个巨大的影子游了过去。

大奎吓得脸都白了，嘴巴直哆嗦。

大奎我的娘啊——三爷，这东西也忒大了！咱几个恐怕还不够它开饭的。

潘子三爷，这洞里古古怪怪的，我心里慎得慌，有什么事情咱们出去再说，如何？

我也有些害怕，但终究是要听三叔。我盯着三叔，心里期待着三叔能同意我们现在就出去。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三叔竟然看向了张起灵，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看向张起灵，这个看起来年龄跟我差不多的人，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年轻人似乎让三叔非常忌惮，他到底有什么身份？

吴邪似乎也很好奇，向潘子问张起灵的背景。

潘子摇摇头，说不知道。下巴一扬，指了指张起灵的手。

潘子你看，那手，要多少年才能练成那样。

我这才注意到那人的手。他的中指和食指特别长。

我记得吴爷爷的笔记中有相关的记载，古时候的发丘中郎将里的高手，这两个手指稳如泰山，力气极大，可以轻易破解墓穴中的细小机关，而要练成这么一手绝活儿，非得从小练起不可，其过程必然苦不堪言。

我脑子里就突然有了小版的张起灵哭着练手指的画面。想到这个画面，我竟然在这个场景下笑出声来。

吴邪小天，你不是鬼上身了吧？

慕小天没，想起了些好玩的事。

就看见张起灵抬起右手，闪电般插进水里，几乎是白光一闪，他的手已经回来了。两只奇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只黑乎乎的虫子。他把虫子扔在夹板上。

张起灵刚才就是这东西。

吴邪这不是龙虱吗？这么说，刚才那一大团影子只是大量的龙虱游过去了？

张起灵是。

大奎突然一脚把那虫子踩扁了。

大奎妈的，吓得老子半死。

我看着那虫子的尸体，觉得有些不对。这龙虱的个头未免也太大了吧。

三叔捡起一只断脚，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吴三省（三叔）这不是龙虱，这是尸鳖！

吴三省（三叔）这东西是吃腐肉的，有死物的地方就特别多，吃得好就长得大。看样子这上游肯定有块积尸地，而且还是了不得的大。

吴三省（三叔）看这尸鳖的个头，有可能还会咬人。

吴三省（三叔）这东西不会经常游来游去，怎么现在这么一大群一起迁移呢？

张起灵恐怕它们刚才是在逃命。我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我们这边过来，而且，块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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