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望着八百里洞庭上的结界，润玉倾城一笑，将陨魔杵旋身还给鎏英，消失在云头……

“你们知不知道！锦觅原来是水神仙上的女儿呢！”

交头接耳，润玉一过南天门，便听到了小仙女们的谈论声。

眸眼一闪，润玉陡然记起，锦觅这次受伤确实是得了洛霖的营救。还因此，在花界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天帝玉竟那么快就到了水神仙上认回锦觅的时间，那彦佑过不了两天也应该被旭凤发现了。

眸眼一垂，润玉拐进了璇玑宫。

锦觅小鱼仙倌！

等了一段时间的锦觅，一见润玉，就开心地跑到了润玉跟前。

锦觅小鱼仙倌～我来给你送药！

向润玉一展手里唯一的一瓶百花香蜜，锦觅笑得可爱、灿烂。

天帝玉不用了，锦觅仙子，你拿去给旭凤吧！

锦觅凤凰没有受伤！就在天后要对我们出手的时候，爹爹来了！他治好了我，我才知道我不是一个葡萄精灵，而是他与先花神唯一的女儿！现在，我不用回花界了，和爹爹、临秀姨一起住在落湘府。

锦觅小鱼仙倌，你若有空了，可以多去那儿坐坐！不过，你先把百花香蜜吃了！我在里面加了水镜最好的灵药，还有清霜灵芝！你只要吃了，身上的伤一定会好的！

瞧着锦觅纯净无暇的眼睛，润玉没有接百花香蜜。

天帝玉锦觅仙子，我确实用不着。你收着，以后自己用吧！

说着，润玉就要唤来侍从，送锦觅回落湘府。

锦觅小鱼仙倌，你不喜欢我吗？

一把拉住润玉的衣袖，锦觅想知道答案。

天帝玉锦觅仙子！天庭有天庭的规矩，即便你是水神仙上的女儿也不能如此逾矩，问润玉这样的问题。

锦觅可是她们都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是要嫁给你，做你的王妃的！

耐住突突狂跳的太阳穴，润玉抹开锦觅的双手。

天帝玉锦觅仙子，还请不要妄言。父帝为润玉定下的未婚妻是水神仙上与风神仙上的女儿，不是你！

锦觅可我现在就是爹爹和临秀姨的女儿啦！小鱼仙倌的未婚妻就是我！

天帝玉锦觅仙子～请你不要对号入座！你是水神仙上和先花神所生的女儿！不是仙上和风神仙上所生的女儿！不是润玉的未婚妻！

锦觅可爹爹就我一个女儿呀！我不是你的未婚妻，还有哪个是？我听狐狸仙说，这个婚约你已经守了几千年了，如果你还要等着临秀姨的女儿，可能一万年，十万年都过去了！

天帝玉别说一万年，十万年，就是一百万年，一千万年。只要父帝一天不收回旨意，水神仙上一天不与父帝说取消婚约，润玉就会恪守这个承诺，遵守这个誓言，哪怕是一辈子！哪怕这个誓言根本就遥遥无期，永无尽头。

锦觅可小鱼仙倌，我就是爹爹的女儿……

天帝玉不要再说你是水神仙上的女儿了。我对你没感觉！你喜欢的也是旭凤！所以，不要再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以我的未婚妻自居！

转身。

锦觅又重新抓住了润玉的衣袖，说的满口真心。

锦觅小鱼仙倌，我是真的喜欢你！也喜欢凤凰！你不知道，我在听到别个仙子说，我和你是有婚约的。心，是多么开心、多么高兴！我愿意和你成亲！愿意和你一辈子！

天帝玉你愿意和我成亲？愿意和我一辈子？那旭凤呢？旭凤要怎么办？你也要和他在一起，和他一辈子吗？别忘了，你承诺过他，要和他在一起的！

有些愤怒，又有些不甘，润玉扯开自己的衣袖，抬脚就想离开锦觅的视线。

锦觅小鱼仙倌，我不可以喜欢你，也喜欢凤凰吗？我们一起！在一起一辈子，不行吗？

跑步又抱紧了润玉的衣袖，锦觅委屈的两眼通红。

愤然转身，润玉一把掐住锦觅的肩头。没了一贯的从容，温润。

天帝玉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婚约？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目瞪口呆，润玉问的，锦觅从未想过。她只是想和润玉在一起，和旭凤在一起，每一天都过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急促着呼吸，润玉放开明显呆了的锦觅。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帝玉不要说喜欢我！更不要说爱我！否则！你喜欢的，在意的，我一个也不会再放过！不管是花界！彦佑！还是旭凤！记住！你一定要记劳了！一刻也不准从脑海里忘记！

大步流星，润玉消失在了锦觅的视线里。

锦觅小鱼仙倌～？

锦觅小鱼仙倌～！

喃喃喊着，锦觅不相信，目色赤红、拼命压抑着自己、眼中半点儿光亮不见的人，会是润玉。

锦觅小鱼仙倌～？

天帝玉不要喜欢我！更不要说爱我！否则！你喜欢的，在意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不管是花界！彦佑！还是旭凤！记住！你一定要记劳了！一刻也不准忘！

脑中一遍又一遍响着润玉刚才说的话，锦觅的心，不禁揪心的疼。

洛霖觅儿？

终于在璇玑宫里找到了锦觅，洛霖放下了心。

锦觅爹爹！刚刚小鱼仙倌为什么会那么伤心？那么难过呢？

抓住洛霖的手，锦觅彷徨地开口。转身，又急切的要想和润玉成亲。

锦觅爹爹！我们履行婚约！不再让小鱼仙倌那么难过、那么伤心了，好不好？

洛霖觅儿？

锦觅好不好嘛，爹爹？

满眼祈求，锦觅只想洛霖答应。

洛霖觅儿，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想和润玉在一起？真的想和他过一辈子？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脑中一下闪过旭凤，锦觅有些迟疑。可想起润玉刚才的样子，所有的迟疑全都抛到了脑后。

抬起头，便朝洛霖重重一点。

锦觅爹爹，我想好了！我要和小鱼仙倌在一起！和小鱼仙倌一辈子不离不弃！一辈子让小鱼仙倌吃好玩好！

洛霖吃好？玩好？

摇了摇头，洛霖一听就知道锦觅不是真的想嫁给润玉，和润玉在一起一辈子。而是想和润玉做一辈子的朋友，让润玉没有一天不开心，没有一天不高兴。

抚了抚锦觅的头发，洛霖慈爱的劝慰。

洛霖觅儿，你这不是想和润玉在一起一辈子！而是想润玉一辈子吃好玩好！不伤心！不难过！但是，让润玉不伤心，不难过的方法有很多。唯一不用做的，就是顶替天帝下的旨意，和润玉成亲！

锦觅爹爹！可是你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我和小鱼仙倌的。

洛霖别人是别人，你不用管！你只要记住，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想要的是什么！至于润玉，爹爹会陪着你，一起为他度过难关，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吃好！玩好！

锦觅嗯～爹爹！

挽住洛霖伸开的臂膀，锦觅开心一点，出了璇玑宫……

天河里，润玉浸泡着身体，释放着里面的所有愤怒和不甘。

从身体里透出，一缕一缕的黑气缠绕着河水，消弭在了滚滚长河中。

噗～不多时，润玉从水里仰面探出，望着三十三重天的方向，体味着心里再没有一丝遗憾、一丝波动的缺口，低声笑出了声。

天帝玉你做那么多，目的只是想让我看清过去的自己，正视所有的一切吗？

旋身出水，润玉的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天帝玉不用的！你不用做那么多！我迟早都会忘记锦觅！不复半点儿过去的回忆！现在，我在意的是娘！是被荼姚、父帝蹂躏，挣扎在底层，苦苦支撑的芸芸众生！不然，你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让我回来！

收回目光，润玉望向天河下的三界，眼里再无颤抖、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