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故视角。
⊙与正文无关。
⊙姜故·大一学子，乔末·精神病患者。
⊙可能会有些压抑，请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
⊙人物归左稚，ooc归我。（虽然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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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爱那一片海。
I love that sea deeply.
也深爱那一个人。
I also love that person deep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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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故。”
乔末很少直呼他的名字，即便是软着骨头躺在沙发上，也乖乖地坐了起来。
“嗯？”
乔末坐在茶几上，眼神清澈而透明，等到姜故应了声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窗外是大片的雪地，冬季的大雪不似夏日的暴雨那般狂暴，而最为相似的是春天温润的细雨。屋内的两位少年目光相交，汇聚在一起。朦胧升起的暖气，遮盖着青春青涩中最难以述之于口的欢喜。
姜故双手搭在扶手上，膝盖与乔末的小腿相抵。他听到自己平静的心跳开始疯狂在胸口横冲直撞。
收了收手指，他一眼未从眼前人一双明眸上移开。姜故听着一个颤抖的音从自己嘴里吐露：“有。”
假绅士暗敛着双眸中翻滚的情绪。姜故看到了，他看得心尖发颤，反问道：“你呢？”
朦胧雪色中，飞舞的雪花在为青春中最为小心翼翼的欢喜送上纯洁且真挚的祝福。
时光缓缓流转，弥漫在二人之间的旖旎气氛缓缓漾开。乔末轻垂睫毛，似在思索一番，重新看向小先生的眼睛。
两人好像停止了呼吸。
屏息凝神，心中却又横冲直撞地听着那久久渴望的答案。
“现在好像有了。”
瞬间万籁俱寂，只有呼啸的风声。
姜故鬼使神差地轻阖双眼，控制着自己紧张的心情，喜欢这样一个模糊的概念在心底突然清晰起来。
他问：“怎么样的？”
乔末：“冷漠的。”
“是我么？”
颤抖到极致的声音缓缓流露，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在断开的边缘疯狂徘徊。
暗灰色的天空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似乎在为两个情动的少年叹息。
乔末的每一举动动牵动着他的心，他在害怕自己不该动的情在这一刻被所爱之人猛然撕裂。
暖橙色的灯光泻下淌在乔末的身上，如生在万丈光芒中的神仙一般。
乔末动了，他牵动着少年稚嫩的心，呼吸在这一刻突然停止。
他走到门边，用力拧动把手，再轻轻推开门，每一秒每一个动作都在敲击着他即将破裂的心脏。
他说：“是，但不能。”
是你，但不能是你。
乔末身在最肮脏的黑暗里，小先生是裂开的那一条缝里照进的光芒。他不知所措，不敢肆意妄为，他想靠近，却不能靠近。
所以，是他，但不能是他。
乔末不敢妄想玷污仅有的光芒，亵渎他最尊奉的神明对他来说，罪大恶极。
他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小家，偌大的梦罗拉，此时尽显得如此凄凉。纷飞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乔末的身上，化作最沉重的心情压抑着他的精神。
他未曾想过，姜故也将他视为最圣洁的光，是他所沉溺的深海中，唯一透过密集的海水照亮海底世界的光芒。
可这一束光熄灭了。
整片深海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姜故靠着海边的礁石。
唯一的希望泯灭，他不在奢望其他。
觉得当初义无反顾地揭开埋藏的爱意是多么的可笑。
后来姜故和乔末两人似乎是商量好了故意躲着对方。谢初年一头雾水地看着平时最要好的两个人看着就要分道扬镳了。
姜故回到了大学，选择了住宿。
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停留在那个所谓的疯子聚集地了。他仅有的理由也在那一句话的出现不再有效。
现在是除夕夜。
海面上冉冉升起一轮明月，散开的迷雾铺在海面上。
姜故抱着一束白玫瑰，耳机里播放着乔末送给他的生日祝福。很巧，他的生日恰巧赶上了除夕。
在最后这几个小时里，他翻阅着网络上对他谩骂的消息。
在那短暂的冬季里，他经历了一场名为“娘娘腔”的漫长网暴。
无意间被同学拍下的照片上传到网络上，本以为得来的是一段又一段的赞赏。而突如其来的谩骂将沉在深海中的姜故，推入更深的海底。
“这人的脸太像女生了吧，阴柔的美原谅我欣赏不来。”
“有人扒出他以前进过精神病院，看来脑子有问题啊。”
“真搞不懂这种人为什么会生活在世界上。”
“雌雄莫辨的脸只符合我们这种小众审美观，他不长在你们的审美观上，请别这样侮辱这个小哥哥行吗？”
“楼上你是姜故本人吗？你知道他是个txl吗？这种人尽然还能活的这么好，他就应该去死。”
“对，楼上+1。”
“+2。”
“……”
姜故平静地看着每一条议论，帮他说话的最后也被他人攻陷随之石沉大海。
他不明白。
为什么要拿一个人的外貌评定这一个人？
为什么一个人的经历就一定会永远束缚着他？
为什么脱离大众的认知，就是异类？
人真的好奇怪啊，明明他身边的人都能接受他。
姜堰是他的父亲，所以接受了他。
谢初年和他近乎是同一类人，所以接受了他。
乔末和温闲是精神病患者，所以接受了他。
沉重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
在这短暂的冬季，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最后的亲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结束父亲的葬礼的，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了漫天白纸的一天。
看着屏幕上数字的跳动，他打开了与乔末的聊天界面。
轻声述说着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言。
“乔末，新年快乐。”
“还有，我爱你。”
所有人都在庆祝新年的到来。
姜故看着海浪翻涌的大海，竟生出了一种解放的感觉。
他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呼唤他。
声音来自大海深处。
那么空灵，却又那么真实。
合上眼听着海的呼唤，仿佛置身于海底。
海风拂过他的脸颊，吹走了他的白玫瑰。
白玫瑰飘落在海面上，被海水打湿，却依旧绽放着最美的模样。
一步又一步地朝着白玫瑰走去。
回忆如涌泉般在脑海中浮现。
“小先生，我们回家吧。”
“小先生，这是玫瑰。”
“小先生，下次见面记得送我一支白玫瑰。”
“小先生，衣服穿得太少容易感冒。”
走马观花浏览着这些回忆，最后定格在他离开的那一刻。
“是，但不能。”
为什么不能啊，你给予我那么多温柔，那么多温暖，为什么不能是我？
或许，你认为微不足道的温柔只是你施舍于我的，但它成为了我悲惨的人生中最为美好，最为致命的一段回忆。
直到海水淹没了他的头顶。耳边除了海水翻滚的声音，只剩下一片死寂。
窒息感，无力感，解放感一一浮上心头。
至少真的解放了。
他用最后一丝意识向世界诉说。
“我深爱那一片海。”
“也深爱那一个人。”
“我没有跳海。”
“我在拥抱我所深爱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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