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年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尽管他很害怕母亲再一次地变回刚才那一副模样。
眷恋着这一刻温暖,就像抱着一束野玫瑰,玫瑰刺却划破了皮肤,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
妇女终是停止了哭泣,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初年,以后跟着你父亲吧,我怕······”
她吸了一口气,装作轻松却不断地抽噎着,说:“我怕我再次把你弄伤了。”
谢初年呆滞地看着母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或许他确实渴望离开母亲,但是他明白,母亲会这么做全都是因为病魔。
他替母亲拭去眼角的泪,说:“您需要我的照顾。”
“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吧,病情好像更严重了一点。”
妇女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好。”
可是谢初年并不喜欢玫瑰,尤其是野玫瑰。他无情地将手中的野玫瑰丢弃在角落里,却把自己弄的满身都是伤痕。
尽管从未正眼看过遍布全身的伤疤,却无法做到忽视这些伤疤带来的疼痛。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依旧惹人讨厌。
若非不得已,谢初年一辈子都不想来。
“妈,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好。”
谢初年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与嘈杂的人群相隔。
午后阳光不燥,小先生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入睡。
一层层树叶交叠在一起,阳光透过树叶撒在院子里,只剩下斑斑点点的光点。
乔末撑着太阳伞站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算是睡着了。”
他收起了太阳伞,把小先生从秋千上抱起来,竟觉得小先生有点过分的轻。
其实小先生也不是真的很冷漠。
他只是习惯了把自己封锁起来,久而久之,就不愿意多说话。
所以,小先生总是用着冷漠给自己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尖刺。
“哦,天呐,乔先生,您竟然抱着一个孩子。”
那道声音尖锐刺耳,显得异常惊讶。
乔末偏头看了那人一眼,说:“很罕见么?”
那人轻咳几声,讪讪笑道:“那可不是么?乔先生难道不是最讨厌孩子么?”
乔末轻哼一声,不再理会那个人,将小先生抱回了家。
那人倒也识趣,转身便离开了。
乔末将小先生放在床上,却发现他一直瞪着眼看着自己。
小先生问:“你很讨厌我?”
“怎么会?”
小先生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便翻身背对着他,“把我捡回来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他闭上眼,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又睡了过去。
乔末为他盖上了被子之后,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捡回来确实没有什么好处。可是乔末就是想玩一玩而已,仅此而已。
看着孩子又哭又闹难道不有趣吗?
不过捡回来的孩子有点冷淡,却也无法阻挡他的兴趣。
这或许就是一个疯子的恶趣味。
男人将车停在了小镇入口,将玻璃降下,直视着这所谓的疯子聚集地。
“小孩,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