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温客行：“……”他还是高估了这个怪物的脸皮，想想也不无道理，活了几百年的人，脸皮也应该随着年月的增长而变得坚不可摧，他恨不得掐死刚刚觉得卷毛怪说这些不是为了寻求安慰的自己，毕竟一个深埋地底上百年的怪物能有什么节操可言呢？“你……说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寻求安慰？”

卷毛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找不着北的目光穿过浓密的睫毛锁定温客行，“那你以为我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温客行眉头一抽，刚刚心里那些五味杂陈，那一点心疼和胸闷都随风而去，一点儿尾气也不剩，他忍住了啐一口的粗鲁行为，深吸口气，耐着性子道，“我不会安慰人。”

闻得此言，卷毛怪眼睛一亮，“没关系，口头安慰我倒是不需要的。”

温客行皱眉居高临下地瞥他，就听卷毛怪兴致勃勃道，“你要是真觉得我可怜，那就让我咬一口吧？”

温客行：“……”他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改不了吃屎！人善被人欺！退一步蹬鼻子上脸！要换他年轻那会儿，非要跟此人大战三百回合不可。但现在属于非常时期，敌人也属于非人种类，他两眼一横，一把甩开卷毛怪，“滚蛋！”

卷毛怪低低地笑了几声，“总算恢复正常了？分明是你想知道我的身世，怎的我讲了你又反倒是吓得要哭鼻子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温客行给掐着脖子按在地上了，他看着坐在他腰上，一脸凶神恶煞地掐着他脖子的人，眼珠子慢慢变得暗红。

“谁哭鼻子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温客行掐着卷毛怪的脖子，“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卷毛怪伸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神情放松，好像不是自己的命脉正被人控制着，而是正享受捶腿似的，“我说这些完全是自己想说，这么多年没跟人倾吐过了，说出来是真的畅快，并没有其他意思，也没有想要用秘密换秘密的目的，”看着温客行一愣，又忍不住笑了笑，手伸出来似乎想碰碰他的脸，临到近前又缩回去，“小可爱，我虽然对你有所企图，但不会探寻你的过去，不要紧张。”

温客行的心思又一次被他看穿，他有些恼羞成怒，掐着卷毛怪脖子的手渐渐收紧，感受到他比常人快了好几倍的脉搏，感受到这个人的血液好像从他指下匆匆流过，有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这个人被他掌握的错觉，那种感觉辅一出现，占有欲就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织成了一张网细细密密地缠住他的心脏。看着身下的人苍白的脸渐渐因为缺氧而涨红发紫，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始终平静地看着他，暗红的眸子里是他的倒影，他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慌忙松了手。空气一下子涌入喉咙口，卷毛怪控制不住地呛咳起来，胸腹急剧地收缩。

还坐在他腰上的温客行感觉自己坐在了蹦床上似的，随着他腰腹的收缩一颤一颤的，看着卷毛怪咳得停不下来，十分艰难，这才恍然惊醒，快速从人家身上翻下来，色厉内荏地看着他，“以前不是凶得很吗，手都给我扯断了，怎么这次不反抗啊，早知道就掐死你个祸害。”

卷毛怪咳得天崩地裂，冲他摆摆手，表示没空搭理他，温客行便心虚地走开，倒了杯水放在他旁边，“我的过去乏善可陈，没什么值得探寻的。”

卷毛怪断断续续咳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总算脸红脖子粗地停下来了，本来就带着颗粒感的声音更加沙哑，他躺在地上暂时不想动，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