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立康复出院了。

李立休息了几天。今天一早他坐在办公室内，正在翻阅当天的《赣市日报》。突然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有事请进。”李立抬起头来，望着走进的他说。

“李主任你好，听说你刚刚出院，你要注意休息啊！那天无理取闹的老头子不分青红皂白给你动粗。这样的人应该得到惩罚……”金财走进办公室。

“谢谢你的关心，其实也没有大不了的事，住了几天就没事了，金财，坐呀，你找我有事吗？”李立问。

“我要好好地感谢你，是你和武科长认真辅导我，所以我才顺利地过关了。我父母也非常高兴，这是的小意思，你就收下吧。”金财把小红包递给了李立。

“什么时候？快拿回去，我已经恢复了，这小小毛病，也轮不到你父母用这玩意来感谢。再一个你是靠自己考上的，这是你用功学习的结果，快拿回去，否则我真的生气啦！”李立严肃地说道。

“这……这……”金财脸一下红到耳根。

金财从一位待业青年一夜之间成了焦化煤气厂的职工。这件事足让金坤兴奋了几日，为了答谢李立李主任精心辅导，金老夫妇决定让儿子金财包了六十元红包。可以李立知道后婉言拒绝了。

　　  金财，一位身强体壮的小伙。庄严的脸中透着几份书生之气。他光荣地成了焦化煤气厂的一员。金财仪表堂堂，这自然间他就成了煤气厂一大亮点。他被工厂分配到净化车间，在哪一干就是了一年。别看他是一位操作工，他勤奋好学，很快成为了生产骨干。之后，他又考上了焦炭销售员，业务做得顺风顺水。他的专心和努力得到了林厂长以及李立他们的赞赏。

　　   由于金财的销售水平独特，业务做的如日中天，再创高峰，深得厂领导的好评。不久，又与一同招工进厂的同事方芳结了婚。金财与刘秀林打成了一片。他俩在工作上相互努力，相互鼓励，不久刘秀林也收获了一份爱情。

金财与方芳组合成了小家庭，这使金财的肩膀上又多了一份责任心。他们恩恩爱爱、甜甜蜜蜜，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时光流逝，春夏秋冬。一个白胖胖的宝贝于1992年出生了。小孩都3岁多了，夫妇间日子还是那么感情浓浓。赣市的焦化煤气厂许久年轻人在他们影响了，又添加几对新人。

　　 李立进厂已有三年多了。他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他与赣市的小巷“名包堂”的许七妹结婚半年多了。

心灵手巧，贤德聪颖的姑娘许七妹。他和李立彼此间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李立在焦化厂连续三年评为“选进工作者”和“优秀党员”。李立在领导的心中落得一个好印象，堪称为焦化煤气厂“学习标兵”以及“青年夫妇典范”。

　　 时过境迁，人生总有不如意。但最近，金财总是愁眉苦脸的。方芳也不知道他的心事。都大半年了，随着社会经济效益比较萧条，世界金融风暴殃及的影响，致使销售业务滑坡。金财面临业务量下降还没有起色，这下可把他急坏了。方芳得知情况总是开导他，并且鼓励他。

“金财，别心灰意冷地，什么事都是风风雨雨的时候。你最近业务做得不好，这大事也得和李主任回报情况。他可是焦化厂的高材生，又是林厂长的助力门将。像李主任他们几个人都是全心全意为焦化厂的好领导好同志。”方芳走近金财递过一杯茶说道。

“对呀，我主找李主任。”金财猛地站了起来打开门正要去找李立。

“你这个人，吃下饭再去，你两餐都没吃啥，肚子还不饿空啦？”方芳心痛地问。

“没关系，你丈夫饿不死，我已经拿了两只面包。方芳我去了，回头见。”金财带上了门离开了。

“这个一根筋，都把心给交了焦化了。”方芳自言自语地说。

金财所走过的省内外，到处听到和看到的，不是这个厂倒了，就是那个厂关门了。中国的经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此通过询问了李立后，金财查找有关资料，他知道要想业务上层楼，“东山再起”，千万切莫丧失信心。他坚信: 诚信是资本。他千方百计，出谋划策，必须另僻蹊境方可稳步前进。稳定中求发展，发展中求效益。

　　  尽管事情全在金财的想象计划中，可是总是事与愿违。这些天，经过几次长途跋涉，他还是感到心有余悸。回到家中，金财疲惫不堪地斜躺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中充满着渴望和希冀。辛苦奔波了二十多天，结局几乎颗粒无收。这不得不对他又一次的精神打击。方芳烧了几盘好菜，让丈夫补补身体。煲鸡汤、人参汤每日缺一不可。她鼓励金财绝不要灰心，只有坚持不懈的努力总会有闪光的明天。

金财登门向客户要钱，一个个摇头叹气的。答复也仿佛像是事前串联好的，同一个模版。但经济周转不过来，那么焦化厂怎样开资呢？工人要吃，资源进不来，无形中又增加厂的难处，这纯属在情理之中啊。

　　 当金财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大客户，那客户哭伤着脸：“小金啊，帐上是有钱，但都是你欠我的，我欠他的。那些都是‘三角债’，大家相互欠，所以恳请金科长包容下。”一位客户也是无可奈何才委婉地对金财说。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们厂也在等米下锅啊！”金财进步解释，显然也是出了下策。心想这些大客户又不能得罪，反之，会对工厂带来不少的负面影响。本想“老关系”也只有作罢。金财无功而返，细想回来双手空空又如何向厂领导汇报呢？纠结、寒碜、痛苦、埋怨一起涌来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能不能换货经营，以物抵款？”另一位客户目睹金财的无奈，换了一种探索性的口气说。

　　 “张总，你的想法是好，以物抵款，可是我厂恐怕没有这种的做法。当今经济市场讲究的是经济效益，不过你的意见与想法，我可以转告我们林厂长，他必定是一厂之长，我只是个小小销售科长，怕做不了主。”金财觉得张总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但他做不了主，还得向领导汇报，征得工厂的批准。

　　   “金科长别愁眉苦脸了，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谈。好的来日方长，倘若可行，既为贵厂开启了多元化经营模式，又广开财路，哈哈，何乐而不为？”张总心情似乎放松了一些

　　    “张总，吃饭就免了，我得赶紧回去复命。我把你的想法得融汇贯通一下，成为我厂一项多种经营方式，说不出这‘金点子’既解决张总燃眉之急，又缓解我厂部分资金短缺，早把物品卖出去变为金钱呢。”金财只有这办法， 临走了，化握着张总的手淡淡地说。

　　  “好吧，再见!”金财笑着说和张总握手告别了。

　　  商场如战场，残酷的市场经济现实与时代发展经济交易形势，压迫着企业透不过气来。

　　  在厂经营会调度会刚一结束，金财走出会场，便兴奋地掏出手机，忙着给客户通上了电话。

　　 “张总，您好！刚才我厂就‘企业三角债’问题，召开了清欠转抹专题会议，决定采取换货经营的方式，共度难关。我们特邀您来我焦化厂参加本月十日举办的‘客商联谊会，协商具体意见以及有关事项’，务必恳请您参加。”

　　   “呵呵，这想法好，化繁为简，我一定参加，代我向林厂长、李主任问好。”张总那头电话立即给予了答复。

　　   “静候您的光临！”金财灿烂地笑了。

　　    “一定，一定，我们不见不散。”张总的态度非常诚恳，使金财听后心情舒畅许多。

　　    以“柔”克“刚”的“物流辩证法”思想，赢得了所有客户的认同。这是金财做出了这次举措，他心里就是这么说的。

　　    如期焦化煤气厂第一次拥有省内、外客户联谊会顺利进行。大会上，林建春、李立、王新明、武东、史健林、王明春都先后发了言。他们都提出了当前焦化厂实际问题和经济效益提升的情况。他们的主见受到了焦化厂员工的赞同。声势浩大的一次大胆改革，他们也看到了新的曙光。这一下焦化煤气厂的声誉随着各大经客户扩大了多个省外，因此又招徕了许多慕名而来的客户。这正是焦化厂有史以来的一次新的希望和起立。

李立刚回到家，他的头突然间眩晕了一下。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儿子，你住院也不打过招呼？”

李立惊讶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他泪水模糊了双眼。

“七妹，爸爸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诉我一下。”李立有些责备妻子。

“我接到小许的电话我立马动身。你妈也准备来的，我让她休息，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经常感冒。”李和辉声音在颤抖。

“爸爸，儿子不孝，儿子来赣市也是违背你俩的指意，对不起。”李立如同三岁小孩样。

“唉！你选择来赣市，当初你妈妈全力反对，可是她还是没有说服你。你擅自做主，独自来赣市，可是到现在人都瘦了一大圈。三年多了，我们为你一个在这里工作总是不放心。我们决定了，通过你叔叔已经在上海浦东新区给你找到了一位安宜的工作，你抓紧时间迁证回上海，回到父母的身边。你妈妈离不开你，她为你操碎了心啊。”李和辉声音越来越低，他饱经风霜的脸突然间表情变得很痛苦。

“不！我不回城！儿子的心已经扎根赣市。当初来赣市是我的选择，我决不会半途而途。我来赣市也是上苍的安排。两年后，我光荣地入了党。是党培养了我，是党给予了我的恩情。现在就让我回上海，你们办不到。我要将在赣市奋斗终身……”李立铮铮哲言深深刺伤了李和辉，他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说话。

“李立，看你把爸爸气成这样。”许七妹说。

“这轮不到你插嘴，如果你想舒服你去上海吧！”李立猛地站起来向屋走去。

“你回来……”李和辉喊叫着，可是李立还是离开了。

“忘恩负义的兔崽子。为了他，我和他妈花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落实一份好工作，他竟敢与我们唱反调，反了，反了。”李和辉气得面红耳赤。

“爸爸，你刚来，还不了解他的犟脾气。现在当上了焦化厂的办公室主任，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理解父母的一片苦心呢？爸爸你别生气，过几天他的脾气好些儿媳跟他好好谈一谈。”许七妹端来了一杯茶安慰自己的公公。

“儿媳，这是信函，等他来了你给他，下个月20日前去上海报到，千万别错过机会。”李和辉从包里拿出了信函给了许七妹。

这是一张份量级的信函，这是一份父母的苦心，这里凝视着父母的一片心血……

就这样，李和辉带着遗憾独自回了上海。当李立拿着这一张纸时，泪水滑落腮边。他拿起了电话，正打给了上海的母亲。

母亲接到电话迟迟没有声音。李立心潮起伏，泪水模糊了双眼。

“妈妈……妈妈……我是你的儿子，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您俩养育之恩。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条道是你儿子自己选择的，您们好好照顾自己，自己远在千里之外，就不能照顾您们，请您们原谅儿子……妈妈……”李立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哗哗地往下流。

许七妹端来了煲鸡汤静静地走到李立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