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路途

/·他们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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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的队伍排的很长，从前到后乌压压的人群似乎都想要来亲眼看一看我是要如何从亚特离开前往图兰的。

我不敢看他们的脸，我生怕他们会指责我，害怕从他们眼中看到一些有关于失望的情绪。

可是，我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一个属于孩童的稚嫩的声音在问着他的母亲，我都可以想象出来，一个孩子眨着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眸中流露出来一些好奇，粉嘟嘟的唇瓣张合着。

“妈妈，她是谁？”

“为什么我们都要出来送她呢？”

一瞬间我甚至都不敢呼吸，我害怕听见任何有关于属于我的负面评价，我活了这二十三年，最怕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我不是为我自己活着的。

“她呀。”

“她是亚特的英雄。”

“她就是妈妈告诉过你的，陈归山陈司令。”

一刹那之间我的呼吸都已经凝滞，我猛然间转过头去，找到了那两道声音的来源，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正低着头和她身侧的矮矮的小男孩说着什么，温柔敦厚。

小男孩看到了我的目光，兴奋的用手指着我，立马跳的老高拉着他母亲的手，激动的叫着。

“妈妈！妈妈！”

“你看！陈司令在看我们！”

“她在看我们！”

她对上我目光的一刹那竟让我瞬间热泪盈眶，眼眶湿润的不成样子，肿胀之余带有些酸涩，我其实是无颜面对他们的，可是她看向我的目光是如此的干净，干净的让我都不想再迈动脚步。

她看着我，那温柔的目光之中流淌出来一丝崇拜，随后尽是无限绵绵柔情，红润的唇瓣弯成月牙。

我想爸目光抽回，然而我也这么做了，我害怕，我害怕我这么无能会让她们觉得我是一个缩头乌龟，觉得我是一个千古罪人，觉得我不配拥有如此多的荣誉。

可是，我总觉得。

我不该再让他们失望了。

我回过头来，再次对上了她的目光，她看起来那么柔弱，却又是如此的有力，我勾起嘴角，冲着她由内而外的真诚的笑了，而她在看到我的笑容之后，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水。

“陈司令！我丈夫是尹白！我弟弟是周济！他们都是你的战友！我们都很敬重你！”

身后的人已经在催促着我快些挪动脚步了，他们不停的用枪柄推着我，我被迫收回了目光，机械的迈动双腿。

尹白，我并没有什么印象，他好像不是亚特塔的兵，因为但凡是亚特塔的兵，我都会有印象。

就像周济，他是晚我一年进塔的，在卫国战争之中，他不幸牺牲，在他垂危之际，他还跟我讲过，他有一个姐姐，姐姐也嫁了个兵，不过他不是哨兵，是亚特总部的兵。

“陈司令！”

“你永远是我们的英雄！”

“陈司令！”

她的叫喊声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心中的痛却愈发深刻了，她带着哭腔的喊声让我无法保持理智，我紧咬牙关，丝毫不敢松懈。

对不起。

因为我的无能。

枉费了你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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