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王听到这些,身体向后踉跄了两步 躲开剑锋,狂笑道:“穆云汐啊穆云汐…我这一生始终是一个赌徒。我输给了半生,输给了时间,更是输给了你。原来……我蝎揭留波也是一个赌徒啊…是一个天大的赌徒……”
穆云汐道:“我之前给过你机会的,是你执意把我退开了的。你耗费半身功法压制我体内的蛊毒,暗中和若邪里应外合,每年都研制出几十种药丸。我本应该想到的事情,却现在才知道。五年的相处,难道还得不到你亲自和我说明来由吗?我不知道你当年怎么想的,但是现在我只能说,你我的缘分已经结束。”
“你不想让我被世人唾骂,不想让我陷入江湖险恶。但是你却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我站在对岸,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道湖!”
一时间穆云汐再也绷不住情绪了,这些压在她心里已经快五年了。如今道破这些,她心里已然释放了很多。
手里的紫云剑掉落在地上,泪滴顺着脸颊滑落。
蝎王上前抱住了穆云汐,痛心道:“对不起汐儿……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瞒着你…”
穆云汐虽然崩溃但她现在是清醒的,她推开了蝎王:“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穆云汐已经死了,从你离开的那一天,穆云汐就已经死了!留下来的是容砚!”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断了蝎王的念想,尤其是遇到了周子舒之后。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已经恢复记忆,而且还是在那晚身中情香的时候。
穆云汐在此之前要把百晓阁解散,之前跟在她身边服侍的一百零八位姑娘她都要好生安妥,等这件事拒绝完还有晋王那边的事。
蝎王和段鹏举合作打开武库,武库是她爹爹一生所造,她不能就让他们打开。等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她会亲自和周子舒坦然一切的……
“你走吧……就当今晚我们不曾见过。”
说完穆云汐朝门口走去,今天晚上这里有太多的烦事,她想一个人出去静静。
可开门的那一瞬间穆云汐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你和他的距离只差一隔两个人就亲上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穆云汐心生警惕,试探的开口询问。
周子舒早已听见你和蝎王的谈话,虽然他的听觉不像之前那般灵敏了,但大概意思他都听到了。
你其实早就恢复了记忆,却瞒着众人的事他听到了。
周子舒没有说话,脸上却是一副失望的神情,他转身离开。
穆云汐垂下眼眸,屋里的人早已离去。
周子舒的样子明显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瞬之间穆云汐没有了动作,僵在原地。
“小砚儿?”厄命提着两坛酒想着去后山转转,没想到刚出门没多久就见周子舒气冲冲的从你房间里出来,于是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你和周先生又怎么了?”厄命问道。
穆云汐回过神来,擦去眼角未干的眼泪,顿了顿:“没什么……我记得你平时好像不喝酒的,你提着两坛酒去哪啊?”
厄命笑道:“今天是阿银的生辰,我去后山想着和阿银痛饮一番。”
“银翎姐姐?”穆云汐叹息道:“是啊,今日是银翎姐姐的生辰……”
厄命故作坚强,一只手抬起颠了颠手里的酒:“要不要一起?你也好久没和阿银畅饮了。”
穆云汐垂下眸光,是啊,已经很久没有和银翎姐姐畅饮了。当年要不是有银翎在恐怕你也活不到现在,而厄命和银翎现在天人永隔,无法相见了……
穆云汐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去了四季山庄的后山。
后山上的桃林像是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开的正旺,果然是应了那句“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这样的场景有谁会不贪恋呢?
两个人在一处小山丘上,仰躺着看着星空。
银翎的离去给厄命带来莫大痛苦,就像好好的一颗心突然丢了一块,任凭用什么办法,也找不回来。那些疼,往往是刻骨铭心,那些现实,总是难以接受。也曾茶饭不思,萎靡不振。然而时间始终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厄命不曾忘记远去的银翎,但岁月终究教会了他释然。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人。
银翎去了天上,也深深埋进厄命的心里。都说死去的亲人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我觉得,他对银翎爱不会因生命的终止而消逝,她一定是在天上的某个角落,看着大家的欢喜忧愁,保佑着自己重要的人吧……
“我已经好久没有来陪你了,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原本都是已经约定好了的,最后却还是剩下我一个人。”
只要厄命闭上眼的时候,就能看到银翎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这些年他虽然一直活在花天酒地之中,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其实是在麻痹自己。
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为痛苦的?索性他慢慢开始封闭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看着坚强,为了不让银翎在天上看到自己这样而感到难过。
穆云汐能感受得到厄命的悲痛欲绝,银翎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在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她像一阵光一样,把她的世界都点亮了。银翎的存在就像是穆云汐的姐姐,在黑暗深渊照亮了她世界的人。
她拿着酒坛向空中的一轮弯月敬酒:“银翎姐姐,我是阿砚。对不起,好久没有来陪你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其实你就像是阿砚的一道光,在那段时间把阿砚的整个世界都点亮了。这么多年了,阿砚却未能来祭拜你……”
说完这些穆云汐将酒坛倒在地上,自己也饮了一口。
“时间过得好快,那时候我们虽然是在那种地方,可…可最起码还有你们的陪伴啊……”
说话间穆云汐又饮了一大口,厄命想去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小砚儿,是我带你来着,怎么感觉你今天晚上的话比我还多啊?”说着他抢过你手里的酒壶晃了晃发现里面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厄命瞬间有些头大,欲哭无泪:“这酒可是我按着南疆的法子酿的,酒性烈得很,你这…把它当水喝,一会儿我怎么把你弄回去啊?!”
穆云汐脸上明显多出一圈红晕,她笑嘻嘻的打着酒嗝。又是比划又是嬉笑:“没事…还有…还有阿絮呢……一会儿阿絮……”
说着说着,穆云汐眉头一皱,委屈的说:“阿絮好像生气了……”
“你刚才说什么?阿絮?”厄命才喝了两口,还保持着清醒。当他听到你嘴里念叨的人是周子舒的时候,神情明显一震。
穆云汐点着头,傻傻的笑着:“阿絮…周子舒……原来我一直都记得他啊…心心念念的也是他……”
“你记起来了?还是一直没忘?!”厄命诧然的看着你。
穆云汐苦笑道:“忘了…只是喝下孟婆汤的人又岂会记得?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厄命不解:“你记起来为什么还要假装不记得?你不知道我们每天每夜都在为你着想吗?那是一条命啊!你就这么不要命了是吗?!我告诉你穆云汐,我们每个人都在想怎么医治你体内的蛊毒,而你却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瞒着我们。你这样真的很让人生气!”
穆云汐被厄命给吼的清醒了些,她咬咬牙道:“那你让我怎么说?!我和他被晋王抓去的时候,我……中了情香,你让我如何开口?说我们两个已经发生了什么?还是说我们有了肌肤之亲?这些你让我怎么开口?!”
厄命半信半疑的说:“你和周先生两个人……”
“是!你让我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