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问灵

在这等待的时间里，温客行的呼吸已然停滞，他不知道自己是期盼还是害怕，双手握拳，指甲的刺痛感让他知道如今他在人间。

周子舒的呼吸也滞了，他希望秦怀章的灵魂存于人世，但是又害怕秦怀章知晓他的作为，知晓秦九霄去世知道四季山庄弟子旧部在他手上完了个干净，是否不再会承认他是四季山庄的弟子。

蓝湛只弹奏了短短的一段，而后便撤开了手，凝神望着仍在颤动的琴弦。

忽然，琴弦一震，自发弹出了一个音。

听见这声弦动，蓝思追和蓝景仪便知道这方地界的亡魂便被请来了一位，而周子舒、温客行、叶白衣、蝎王和张成岭五个人则是在蓝思追好心的科普下知晓了这件事。接下来，双方就该以琴语一问一答了。

蓝湛扬手拨弦，问出了问题，片刻之后，琴弦又自动弹了三下。

“这是……来了吗？”温客行浅声问到，手上已经麻木了，不感疼痛，他像是在问自己，而后便紧盯着琴弦，似乎能从上面看出什么来。

听问琴弦振动，蓝思追又看向了面前立着的两个碑石，瞳孔有着一瞬间的睁大，蓝景仪看到他转头的动作，“是谁？”

两人的声响让温客行和周子舒回了一下神，转头望向两个人，张成岭满头的问号，也就随着师父和师叔的目光转移了视线。

“秦九霄。”蓝思追说出来的三个字似是给了周子舒重重一击，让他向后退了两三步，垂了垂眸子看向蓝湛对面，似是能看到当年那个和煦的少年正在拨动着琴弦。

张成岭看着自己震颤的琴弦，整个人惊了，然后便听见身侧的的蓝思追说出了小师叔的名字，满头的问号逐渐增多，感觉整个人都有很多疑问。

温客行转头看了看震动的周子舒，自从知道了周子舒讲述的事情，他知道秦九霄这个师弟在他心中占了不少分量，而如今秦九霄给了回应，周子舒却没了动作。

蓝湛转头看向周子舒。

周子舒的情绪来得快，隐得也快，没在表露出来，也没人知晓他是怎么想的。

周子舒向前走了几步，一扬下摆，坐在了蓝湛的身旁，看着蓝湛膝上摆的琴，目光向前上移，似是你能够从这个距离上看到作答的师弟。

“帮我，说声:‘对不起’。”

周子舒说完之后便看见蓝湛又拨了琴弦，不一会儿，琴弦就开始给了回应，这次的回声很长。

蓝湛静静地听完琴音，转向了周子舒，道：“他说，当年他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是对你说了难听的话之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他才离开的。后来去边关，马革裹尸并不后悔。他不知道一些事做来是对是错，但是抵御匈奴，守家卫国总归没有错。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你合该为他自豪才是。”

听见这话，叶白衣在后面愣了愣，叹着这孩子的赤子之心，想着秦怀章这个好玩的竟然生了个这么个儿子，应该不是他带的。

周子舒听见这些话，眼眶中本就在凝结的雾气迅速集结，滚落成珠，止不住地向下滑去。

蓝湛适时拿出一张手帕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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