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诺言

闻毕，林芊雅的头低得更低了。

许昙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蹲下来，与林芊雅对视。她轻声问道：“那现在呢？”

林芊雅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她。

“现在，你做好准备重新往上冲了么。”许昙站了起来，“事先说好，我可不允许我的朋友故意当个学渣。”

“你可是已经问过我，而且我也同意了，所以从今天开始，给我把所有知识从头学起，”许昙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芊雅，“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何必因为别人而打乱了你人生的轨迹。”

许昙转过头去，问道：“钟琳？”

女孩点点头，也道：“许昙。”

许昙把林芊雅从床上拉起来，伸出右手小拇指，朝她勾了勾：“呐。”

看到林芊雅也将小指勾上了她的手指，许昙立起手腕，与她大拇指紧贴了一下，然后道：“不许反悔。”

林芊雅破涕为笑，红着眼眶，一字一顿道：“绝不。”

许昙另一只手牵起了弟弟的手，轻轻覆盖在弟弟的手背上，并示意其他两位也放上来。

很快，又有两只白暂的手覆了上来。

许昙长长吐了一口气：“为中考加油。”很快又添了一句：“从现在开始。”环顾一周，目光停在林芊雅脸上：“一起么。”

“当然。”面前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其中还混杂着些许灿昊的声音。

四人相视一笑。

【街道】

一路上，许灿昊都在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盯着许昙，看得许昙头皮发麻。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把不适感压下，许昙淡淡开口：“有话就说。”

许灿昊奇怪道：姐，你今天是不是抽了？”

许昙很有礼貌地回敬了一个白眼。

“那你今天怎么……你之前从没这样过。”

许昙沉默了。

确实，她们怎样关自己什么事，的确没有义务这样鼓励她们。

但是……

许昙又想起那天林芊雅在自己面前梗塞的样子。

很熟悉的感觉。自己曾经也迷惘过啊。

许昙低头，闷闷地来了一句：“或许是共鸣吧。”

许灿昊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讪讪地没有再讲话。

出事的时候自己虽然属于全家瞒着的那一个，但之后也凭着自己的猜测与推断隐隐理出了事情的真相。

姐姐……是真的很累啊。

想到这里，许灿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昙。

晚饭后的天空已渐渐暗下来，玉兔东升。清幽的月光混着街道旁路灯的光映在许昙脸上，使平日里看起来清冷的有些不近人情的脸添了几分温柔。

“姐…姐姐。”

“嗯？”许昙疑惑地回过头来，怀中撞入一个身影，没防备地后退一步，低头看向趴在肩头的弟弟，轻声问道：“阿灿？”

“没事。”许灿昊的声音闷闷的，“就是突然想抱你一下，”仿佛带了些委屈似的，“不行吗？”

许昙没说话，只是把弟弟抱得更紧了。

她一直都知道，弟弟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也在小心翼翼地防着不让她知道，为的就是怕她难过。

亏我当初还想着瞒着他呢。许昙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早知道了啊，不然刚刚也不会这么大反应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灿昊才又重新站好：“姐，我们回家吧。”

许昙点点头，轻轻握住了弟弟的手。

月色皎洁如水，路灯下，两个人影并肩而立，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