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

事到如今，唐舞麟是绝对不可能再让自家哥哥怀疑自己的智商的。

因而他打了个哈哈，选择了及时转移话题：“哥，你刚才怎么了？喊你也不理我。”

霍雨浩愣了一下，似乎着实不知唐舞麟喊过自己，沉默片刻低语道：“在想些事，没什么。”

反应着实比平日慢了些。

唐舞麟眸光闪动了一下，没有吱声，只是凑过脸来关切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要不先回去吧。”

“……没有不舒服，只是…”可能也是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奇怪，霍雨浩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同去的计划，乖巧的模样看得唐舞麟脸色古怪了一瞬。

看起来，倒像是真的不太对劲儿……

还是说，霍雨浩原本就是这样又乖又软的性格？

两人结伴离开会场，远远的，唐舞麟便看到了立在门边的舞长空，他与霍雨浩对视一眼，后者平静地和他擦肩而过，而唐舞麟则稍稍放慢脚步看向他：“舞老师？”

舞长空双手环胸，侧眸瞅着他：“你今天，有点嚣张过头了。”

“啊……抱歉。”唐舞麟顿时哑然，苦笑一声无奈道，“不过我有分寸的，不用担心，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罢了。”

说着，他的视线看似不经意地瞄过霍雨浩清冷的背影，微微一笑：“现在，我已经有答案了。”

霍雨浩很少喝酒，他虽在下界猛喝过一段时间，但也只是为了修炼，酒精并没有作用于他本身，随后一直因为未成年的缘故，哪怕升入了神界，也是一滴都没能碰到。

他有些意识到不妙了。

脑袋晕乎乎的，身体也有些发热，一直以来清明理性的精神力开始变得混沌，当离开皇宫完全立于暗处之时，他单手扶住身侧冰凉的墙面，喘息着灼热，任由孤冷的夜风拂动额前的刘海。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喝醉，就像中了诅咒，无法掌控自己，只能被动地承受一切，而后无能为力地胡思乱想。

眼角有些泛红了，或许有半数生理原因，霍雨浩皱了下眉，稍稍挺直身体，稳住中心后回眸张望着被灯火拉得很长很长的走廊。

从外部看皇宫的时候，会凭空生出一种膜拜的距离感，银白的星洒下微弱的亮试图渗透长廊，却被金碧辉煌的灯光拦下，光芒交界处飞腾着萤火虫，夜风清清凉凉，草木暗摇。

落后一步的唐舞麟不知和舞长空交谈了什么，至此才堪堪追来，当他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后，霍雨浩收起目光，转回身缓缓朝前走着，却意外地被那人动手搂住。

“哥，你是在等我吗？”唐舞麟的语气有些惊喜，为了追赶他大概跑动了一段路，此刻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热量。

“……”那人的心跳声温厚有力，被一团热气包裹着，霍雨浩莫名感觉更热了，“放开，我可以走。”

可试图推开他的动作还是不小心地被他看清了眼睛，霍雨浩呼吸一顿，感到搂住自己的那人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连语气都多了不少的小心和忐忑：“……哥，你哭了？”

霍雨浩猛地挣脱开他，在凝滞的空气中沉默片刻：“没有。”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感到有些累了，难过了，想哭了，那必然全都是酒精的作用。所以说酒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难怪那时的他们……无论怎样也不允许他喝酒……

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追忆起过往，霍雨浩还没能平静下自己，忽地发觉视线蓦然转变，力道推搡，背后贴上了冰冷的墙面，热气同时吹拂过他的脸庞。

他被修长的手指扳过下巴，强迫着仰头对视。

霍雨浩愣住了。

“是在想那些故人吗？”唐舞麟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神出乎意料的平稳，黑色的眸瞳中竟第一次酝酿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和无声的压迫，“只有他们能让你如此失态吧。”

“哥……对你来说，究竟是故人重要…”

“还是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