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12

白翘谢谢你啊，不必了，我先回去了。

姜坤手里夹着支烟，没抽，只是低头看了眼她，礼貌地点头。

配角（姜坤）：嗯。

白翘那个…可以给我他家的电话吗？

临走时，白翘踌躇良久，最终还是开口问。

配角（姜坤）：二二三。

他挑眉，并未多言。

梨园里是没有装电话机的，就算装了也用不起，电话机每月的支出快赶上寻常人家整年收入了。只是离园子两条街距离的弄堂里有一家外资医院，那里有一处公用电话亭，只是光排队便要等上半个多小时。

配角（路人）：是，昨个儿夜里到的。

配角（路人）：临时有点变化，来得突然，赶不及提前和你打个招呼。

白翘站电话亭外，抬眼瞧着里面那人，他正斜倚着身子，面露笑容，交谈声透过门缝时有时无地传出。

配角（路人）：碰巧有车来沪，运气好。

配角（路人）：行，那你去忙。

里面结束了对话，人出来给白翘挪位置。

她微微呼出一小口气，提起听筒放在耳边，刚趁着前面那人讲电话时，她便做了万全准备，一会儿要说什么，问什么。

配角（接线小姐）：下午好，请问接哪里？

听筒那头，接线小姐柔声问。

白翘二二三。

配角（接线小姐）：好，请您稍等。

等待着，没有人来接听，白翘脸凑着，对着话筒，提着心。

配角（接线小姐）：二二三没有人接听。

白翘（OS）：不在吗？公馆里没有其他人吗？

白翘麻烦…再帮我接一次。

她鬼使神差地说。

配角（接线小姐）：好的。

这次电话被人接听了。

听筒里，有嘈杂的响动，像是有人正在搬东西。

张真源你好。

略有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线路的那一端传来。

略有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线路的那一端传来，白翘毫无察觉，手已经握成拳，压在握听筒的那只胳膊上。

张真源你好。

白翘…是我

白翘轻声说。

白翘是我，白翘。

那端突然就沉默了。

白翘（OS）：是不方便吗？

她内心忐忑起来，开始心里想自己这个电话是否不妥，她刚刚…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对面有人声驳回了她的猜想。那人在问张真源是谁来电话？怎么不说话？他没有回答问话的人。

两个人隔着电话线路，像面对着面，看不清容颜，却能感知彼此的呼吸。

对面刚还在说话的人不再问了，为何不问了？也许是被他关到门外去了，又或许是被一个眼神制止了。

白翘握住听筒，听到他咳嗽了声，心也跟着微微颤了颤。

他低下声，问她。

张真源你在哪里？

简简单单四个字，倒让白翘忽然喉头哽住。

张真源刚刚来电话的也是你么？

他又问。

白翘嗯…

白翘屏着气息，点点头，她忘了线路对面的人看不见。

白翘我找姜先生要的电话。

张真源好，抱歉，先前没留过联系方式，让你一个女孩子先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