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开天窗

“起来吧。子舒，你虽离开天窗，但若有需要，亦可调用天窗之人。这块令牌你且拿着。”

看着皇帝硬塞到自己手中的那块令牌，周子舒更是感觉不可思议，

周子舒陛下，这万万使不得。这令牌，臣不敢收。

天窗其实是隶属于皇帝个人的私人武装力量，天窗首领只向皇帝一人负责。皇帝敢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周子舒，本身便不寻常。周子舒心惊之余，便要将令牌交还给皇帝。

皇帝却不肯再收回，而是拂袖道：“给你，你就拿着。子舒，如今你已是朕身边，最后一个值得依赖的故人了。这种重要的东西，朕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朕的两个亲兄长，从来没有把朕当过兄弟。跟朕一起长大的北渊又去得早。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你了。当年，姨夫和姨母去世的时候，你还是个半大小子，转眼间，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唉......”

周子舒最终只得将那块烫手的令牌收了起来。

周子舒陛下，那臣便收下这块令牌。万一臣命大，三年以后，还没有去见阎王的话，定会重返京城，与陛下不醉不归。

“去吧，但愿你这七窍三秋缺一钉，能让你多活几年。回来给朕讲讲你的江湖和武林，也让朕长长见识。”

周子舒离开京城以后，便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面黄肌瘦的痨病鬼的模样，骑着一匹瘦马到处晃荡。

他计划把天下的名山大川都走一遍，然后再去江南，从江南往蜀中，到昆州，回四季山庄看一眼，再去往南疆，在自己离开这个人世之前，最后找七爷喝回酒，这是他们当初分开时的约定，他一直没有忘。

至于三年以后的事儿，他想都没有想，且过得一时是一时吧。身上那块令牌，他也没准备用。既然已经离开天窗，他便不想再跟天窗有任何瓜葛，那里委实是他的伤心之地，是一个不敢去回忆的噩梦。

由京城一路东行，浏览了华山、泰山、嵩山之后，又一直往南走，这一日，来到了越州地界。

越州地处江南，处处一派繁华似锦的景象。大街之上，美女如云，行人如织。看得出，这里的老百姓，日子过得不错。

兴许是出身的原因，周子舒走到哪里，都怀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哪怕是明知自己时日无多，还是免不了每到一个地方，便要体察民风民情。

自打出了京城，一路走过这么多地方以后，他发现当今确实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民风纯朴，四海升平。

想到这繁华盛世的背后，也有自己付出的心血，他便有些欣慰。四季山庄那些兄弟，包括九宵的牺牲，并非全无意义。

但自己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皇帝的信任，却仍是负了那些跟随自己的老兄弟，负了九宵，负了直接或间接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些忠臣良将......

离开京城的这几个月里，周子舒喜欢上了晒太阳，简直是走到哪，晒到哪。大概是因为，这些年，一直活在阴暗之中，从未感受到过阳光的温暖和美好吧，他现在特别珍惜这得来不易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