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辰抿着唇说不出话来,捧着凤芜的手吹了吹,以此来驱赶她身上的寒气。
凤芜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思绪万千,这一路走来,她的喜乐哀乐,病痛不由己,他全都看在眼里,从未离弃,是她这六年里唯一的光和不同。
想了很久,她一咬牙,缓缓道:“我可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想要的什么,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昊辰闻言一怔,随即拉着凤芜坐了起来,神情郑重地看着她,见她还在笑,心中稍安,拍了拍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凤芜,咱们成亲吧,我带你出去,会好起来的。”
凤芜答应了。
她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不想再自苦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快乐的事,才不至于辜负,至于其他的,她不愿去想。
成亲的日子昊辰定在了下月初三,那时明霞洞里没有雪,是成亲的好日子。
凤芜盯着与溪的画像看了一天,许是放下了,六年来第一次收下了画像,将它放进了箱底,不看亦不念。
她每日收拾洞内为数不多的东西,静静地等着昊辰的到来,他带上来的红衣,红烛,红喜,她都一一布置妥当,这些皆是出自真心。
他说,等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就可以带她出去,离开明霞洞,离开少阳,去她任何想去的地方,这是凤芜梦寐以求的事,她心喜万分,这一切就像做梦一般。
***
初三日子里的大婚,没有亲朋高座,没有繁华喧闹,只有他们二人,两道红影,拜过天地父母,成了礼,便算是礼成了。
昊辰似是怕凤芜累了,行完礼便拉着她坐下了。
“这样的仪式过于简陋,让你受委屈了。”
凤芜摇了摇头,隔着喜帕瞧见他,头戴玉冠,身着簇新大红喜袍,乌眉如水的模样,竟觉得这样的他与平时清冷的样子大不相同,红色让他更添了几分妩媚。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笑道:“你不准备揭盖头吗?这盖头有些闷。”
昊辰闻言也没多想,抬手轻轻挑开了盖头,四目相对,他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凤芜,不知今夕是何年,眼前清丽娇艳的女子正是他心中的新娘,秀发被金冠束缚,脸颊旁边垂落几缕轻盈的发梢,显得轻灵妩媚,美得惊心动魄,本就完美无暇的容颜画了淡淡的妆,使得那张容颜更美得不真实。
凤芜微微一笑,轻道:“怎么了?”
昊辰垂眸,执起凤芜的手,沉默半晌,道:“就像做梦一般,你……”
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想问,答应嫁给他,到底是因为可怜他,还是真的愿意,可他不敢多问,也许真如他说的那般,就是在做梦吧。
“嗯?”
“没事,你今日也累了,休息吧。”
昊辰抬手摘下凤芜的发冠,放下一头青丝如瀑,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放下,“你安心睡,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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