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复苏

他看见了别的东西。

自己站在摇晃的甲板上，远处的海浪被暴风掀起，铺天盖地地砸在围栏上，白色的水沫在雷声电闪中破碎，凝结在半空的乌云阴沉至极。

张九龄“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九龙“快到地方了，催什么。”

身后的二人依旧是熟悉的模样，眼里带着的轻蔑和兴奋倒是他们处理手下时才会有的心情。

秦霄贤听见自己问：

秦霄贤“不会出事儿吧？”

郭麒麟“怎么，你担心她还能翻了天？”

郭麒麟从背后揽住他的肩膀，笑得肆意：

郭麒麟“来根烟？”

秦霄贤“不要，不想抽。”

郭麒麟“你怎么了？不高兴？”

王九龙“卿卿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呢，早弄完早结束。”

张云雷“说得是，反正走得也差不多远了，找也找不到。”

……找什么？

张云雷“把人拖过来。”

张九龄“净知道指挥这些人了，没劲儿。要不是师哥仗着自己身子骨不好，也不至于这么娇气吧。”

郭麒麟“不如小舅舅考虑下早日退出竞争？那样我愿意给你跑腿。”

张云雷“滚蛋。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张云雷白了他一眼，然后盯着张九龄拖过来的麻袋。

秦霄贤只觉得自己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然后意外看到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心里虽然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只能看着那个自己走过去，把口袋亲手打开了。

里面有一个人滑脱出来，脸上倒是被擦干净了，只是上面带着深入骨髓的伤疤，双眼紧闭着，看上去已经半死不活。

秦霄贤【不……不要……】

潜意识告诉他，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定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秦霄贤猛地向前走了几步，亲眼看着张九龄和王九龙把她拖到了甲板附近——轰鸣的闪电劈下来，刺眼的白光反射在对方苍白的脸上。

跟裴安长得一模一样。

秦霄贤呆愣在原地，直到那群人毫不留情地把裴安抛下海洋——还在她的脚踝上绑了铁块。

她就像一片没什么重量的羽毛，甚至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就被大海吞噬了。

秦霄贤看见自己皱了皱眉，又管郭麒麟要了根烟，叼在唇边，使劲儿用牙齿磨了片刻。他烦躁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张九龄“你们怎么回事儿？一个个哭丧着脸，该不会还想给她办场葬礼吧？”

张九龄见剩下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主动跳出来调节气氛。

困扰卿卿这么久的绊脚石终于除了，他们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秦霄贤知道，那个“自己”，心里只觉得没劲儿。包括剩下几个人，连面子上的伪装都不愿意做。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亲眼目睹这些？为什么他们会策划了……裴安的死亡意外？

男配“少爷？少爷——”

身边跟着的助理突然喊了一声，把秦霄贤一下子喊了回来。

秦霄贤“嗯——嗯？怎么了？”

男配“您刚才脸色不是很好，需要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