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碎

周子舒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来到他身边站定，看着死去的安吉四贤。

为了缓解尴尬，温客行强装调侃。

温客行“阿絮，你这杀孽也太重了吧，怎么我每次遇到你，不是杀人就是埋尸的？”

可他说完，周子舒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温客行再一次看着眼前无辜死去的安吉丝四贤。

温客行“江湖风波恶，人间行路难，你们安心去吧，安吉四贤。你们泉下有知，下回做人别太实在了，交朋友也得擦亮眼睛，虽说这死亦何苦吧，可你们这死的委实有些冤。”

这时候，周子舒才一字一句说道。

周子舒“你说世人作法自毙，是咎由自取，我姑且不与你争，但这安吉四贤，委实不能算坏人，如今遭受着无妄之灾，一并陨命。”

周子舒“温客行，你开心吗？你觉得心里畅快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周子舒拉着温客行那拿着剑挖坑的手，一个字一个字问道。

问得温客行心里也有些难过，可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含着泪说。

温客行“坏人！”

或许这个时候，他自己在周子舒的眼中，就是一个坏人。

所以，温客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悲痛。直接甩开了周子舒的手。

温客行“是，他们不算是坏人。”

温客行“但是，周首领，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便都是坏人吗。”

这句质问，比起刚才周子舒对于温客行的质问一样，让他觉得如雷贯耳。

原来，温客行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曾经杀过无辜的人。

刚才周子舒质问温客行的时候，温客行的心里有多痛，那现在温客行反过来质问周子舒的时候，周子舒的心里也就有多痛。

两人都觉得自己心痛的没法呼吸，双双含泪看着对方。

许久许久之后，周子舒才含着泪说出了一个字。

周子舒“好。”

周子舒“好得很！”

说完，他直接站起来，从温客行身边离开了。

因为温客行的话，让周子舒再一次想起自己所杀过的那些无辜的人。

两个人还以为彼此是自己的知己，可现在，他们似乎无法走到一起。

周子舒现在最厌恶的就是滥杀无辜，正因为讨厌了那样的杀戮，所以他才宁死也要退出天窗。

而温客行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也是不容质问的。

其实他们俩这样的人，他们的平生所为，平生又岂堪一问。

虽然两个人，因为彼此对对方的一问而分开了。可是，却总想起他们曾经一起说过的话。

两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借酒消愁，真是世上无难事，庸人自扰之！

而温客行看着那些他让人做出来的琉璃甲。

琉璃易碎，就犹如这美好的一切，总是容易失去。

时过境迁，有些东西失去了，再找回来就不再是原来的模样。又或者变得更好了，你已经要不起他了。

这时候，五湖盟的高崇也正安排人手，办理安吉四贤的后事。

原来温客行自从被周子舒质问，而他又反过来质问周子舒之后，就放弃了挖坑埋安吉四贤。地上只是留下了一个挖了一半的坟墓。

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