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天使.

乘坐直梯，平菇目标明确。

朱靖有些吃惊，因为这个极其厌恶自己的男人这次竟然会出面下来见自己，更何况他好像面带微微的笑容。

“有事？”但平菇也只是这样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啧，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恶心的人。也是，大学生最好骗了。看样子你们俩还处的不错。”朱靖面露鄙夷与不屑，似乎平菇怎样都应该被她踩在脚底，当做老鼠一样看待。

平菇对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随即闲散人员散开，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向直梯走去。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朱靖气急败坏的上前扯住平菇的衣角，她甚至想让他转过身来正视自己。

“这次来为的什么？还是钱吧。”挣脱女人的手，微微皱眉冷淡的向后瞟了一眼。

“我本是你的恩公，你这个无耻的病秧子还祸害了我全家，我的脸！这是你应该的！”她几乎每次出现都是如此的无理取闹、歇斯底里。殊不知她的生命重正在倒计时，这是她最后一次发疯了。

“说完了就跟我走。”平菇语气依旧冷淡，就好像她在自言自语一样，更何况——

为何要对一个将死之人发脾气呢？

“你！”朱靖气的几乎要咬碎后槽牙，她拦不住平菇又因为身高比例跟不上他，只好别扭的抱着包小跑跟上。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每响一声，她的生命钟便倒计一步。

进入了直梯平菇并没有按下某个按键，则是掏出卡刷了一下，门关上。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到达地狱。

“你带我去哪啊？”朱靖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望着平菇心中却有种压抑的感觉。

“取钱。”冷淡。

直梯停下，金属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不长不短的走廊与尽头带有电子锁的铁门。

朱靖以为这是公司偷偷藏钱的地方，还理所应当的跟在平菇身后。直到她用余光不经意间瞟到铁门上点点血迹后开始不安。

平菇今天很奇怪，他没有与自己动怒，他平常更是不会给自己钱的，更何况对于自己出奇的冷淡。那种冷淡不是不屑，而是像是对待一具腐烂生蛆的尸体一样！

“这..这是哪？”朱靖已经意识到事情向失控的方向发展，面对昏暗的地下室她不敢上前踏入一步。

“钱啊，你不是最想要钱吗？”她听出平菇的语气有所改变，那是略微有些病态的发笑。

瞳孔猛的收缩，她惊恐的向后退去转身就想跑，却被硬拉着往地下室深处越陷越深。那只骨骼分明的手如同鹰爪死死勾住她的衣服。

“不..对不起我错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放过我吧求求你..别过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包被丢了出去。她不停的倒着腿向后退去，甚至开始爬行。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金属带刺铁棒被平菇握在手里。他拖着这个略微沉重的家伙，在接近朱靖时踩死了一只爬虫。

她四处寻找的那束阳光此时正照在她身上，

这只愚妄自大的吸血鬼妄想接近太阳，

自食恶果，待乌鸦亮出黑羽之时其也将化作灰烬！

卡卡抱着平菇的外套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摆弄着这张白金卡，小声嘟喃着平菇为什么还没回来。随着时间流逝便起身去找平菇。

先是乘坐直梯问了问刘助理，他又指了指直梯随即摇摇头，就不知道了。

他们上楼了？还是下楼了？

卡卡在直梯中转悠着，甚至每个楼层都去了一遍。目光最后停留在那个比较不突出的刷卡处。

“这竟然还能刷卡？那种卡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又看向手中的白金卡。

其实这白金卡的拥有者无非只有他与平菇罢了，前台的那张是样品。

似乎下了某种觉得，卡卡小心翼翼地举起卡最后轻轻一刷。随即门关上，直梯径直朝下，最后他来到一扇打开的铁门前。这个地方出奇的安静，他并没有注意到门上的血迹借助昏暗的灯光蹑手蹑脚的向室内走去。

朱靖的脑袋破了个打洞，粉的白的溅了一地。她的腿先被砸断，后是胳膊。周围的疯狗贪婪的啃食着这具尸体，像是享用着丰富的晚宴。

平菇手握铁棒默默注视着这一切，那份笑意还未散去，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哥？”

熟悉的嗓音在昏暗寂静的地下室是如此的突兀。平菇身躯一震，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卡卡正站在不远处，他的眸中透出惊恐随后暗淡下来。

一只疯狗注意到外来者的侵入，随即张着血盘大口扑咬过去。平菇眼疾手快挥起铁棒挡在卡卡身前，铁棒击中疯狗发出一声闷响，狗的身体飞了出去随后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呕出一潭鲜血死了。

活着是同类，死了则是一道美味的佳肴。

顿时底下无一敢对卡卡有轻举妄动，它们分散出一波去啃咬那具尸体。

“哥...你杀人了？”卡卡的语气平平淡淡，就像是在问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望着身前满手鲜血的平菇，与死状残忍的尸体答案就在眼前。

“嗯。”这一声回应，很轻。

“要是报警的话，你会被抓走吧。”

“....”

“死的人...不止这一个吧。”

“....”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卡卡掏出了手机指尖滑动最后打开了电话。因为平菇一直是背对着自己的，因此他绕到了他的前面晃了晃手机。

“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屏幕置顶停留在报警电话处，但并未拨出。卡卡将手机举在半空，那意思是在递给自己。

这是让我自首吗？

平菇缓缓抬起手想接过手机，那沾满鲜血的手分明正在颤抖。

他应该很厌恶自己吧，多么不可置信啊从小到大温柔的哥哥竟是杀人犯。他的内心究竟有多扭曲，多黑暗才会做到如此地步。

他一定很后悔认识自己这样的哥哥吧...

“不是...”指尖在触碰到手机的刹那，卡卡松开手手机摔落在地，屏幕碎了一角，换来的便是一个拥抱。

“骗子..”卡卡不惜染上这肮脏的鲜血拥抱住平菇。面前的人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他很早就这么认为了。

若这片黑暗带走了你，我便与你一同坠落。

手中的铁棒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沾满鲜血的双手犹豫了一下最终做出了回应，隐约间他感觉眼角湿润，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另外，我爱你。”

他们在地狱中相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