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疯子.

昏暗的灯光下，则是另一片天地。

如果说地面上为天堂，那么这里则是地狱。

一位少女楚楚可怜的被捆绑在角落，除了她发丝上沾着水以外其它地方完好无损。地下室阴冷潮湿，甚至有腐烂的恶臭散发，令人作呕。陪伴她的无非只有地上爬的蛆虫与脏兮兮的老鼠，当然——

还有一位失去双腿，被挖出一只眼珠的少年，他叫玉琮。

她绝望的蜷缩在角落，冰冷的墙壁使她打颤。她不敢四处张望，因为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个罩着黑布的笼子，与那永无止境的黑暗。

那黑暗是一个人，像是一个人。

“想什么呢，小姐？”清冷的声音让少女打了个寒颤，她哆哆嗦嗦地往后缩去，好似面对的是与生俱来的恐惧。

“噗...怕什么？我就是来问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可离开。”面前的男人挂着温和的笑容，他着装整齐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联想到杀人犯。

少女微微侧头，她看到一根由金属制成的铁棒立在身前不远处，那铁棒上布满尖刺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旁边则站着一只狗，它尖牙外呲，眼神冰冷缺不敢违背一旁主人的命令。

“这东西，你发的？”一部手机被扔了过来，仅仅是扫了一眼便开始使劲摇头。手机发出惨白的光，屏幕上正是论坛上那关于“某大学生”的那条。

“你若是不说，下场就和他一样。老实交代我还能安全送你回家。”声音越来越清晰，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蹲了下来狠狠掐住少女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乌木色的眸子如同藏满白骨的泥潭，一旦深陷其中便绝无生还的可能。女孩被吓傻了，两行泪水像是若离控制般的涌出。

“一个女人！对...就是她！我不知道她叫什么，都是她让我发的，别人也是这样！她还给我钱...剩下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求求你，放我走吧！

“长什么样子？”不顾女孩歇斯底里的大喊，他只想让伤害了他的宝贝的人生不如死。

“她的脸有疤..其余记不太清了...”

这样关键的线索让他心中立即出现了位最佳人选，朱靖。

“希望你知道什么叫做忍气吞声，小姐。”为少女捋了捋碎发，随后摸向她的脖颈。少女只感到脖颈处忽的传来剧痛，她拼命挣扎，嘶喊着。

那是装有IZ病患者血液的注射器，绝望如同枯草般蔓延缠绕，她不再抵抗眼神失去了光彩。

“把她带上去洗洗，送回家。”望着被搀走的女孩，将手中空了的注射剂丢掉，随即轻轻一笑。

斯文败类？他不是。如果说这群疯狗残忍得彻头彻尾，那他还要更高一个层次，他叫平菇。

“真是不择手段啊。”一旁失去一只眼球的少年面带不写的嘲讽道。

“多谢。”平菇拍拍手，对他多一眼都不看。

“为了你那个宝贝弟弟？嘁..你可真行。”玉琮每说一句话都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点点地吸走，朝地面吐了口带有鲜血的唾液，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你若是不碰他，也不会落得这般地步。”

“到头来反正都是死，我要是有能力打个110就能把你送进去。”

“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缓缓走到玉琮面前俯下身。

“他们那帮要是能抓到我，你还有今天？”是啊，平菇已经不知道自己从事这行多久了。随即掐住玉琮的下巴将其掰到一边，指着角落里一滩烂骨头。

“那是一个警察，他当时就被吃摸干净了。”他谈论此事时就像谈论家常便饭一样。玉琮的瞳孔缩了缩，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这群疯狗是毒f，那么一具带有血液余温的尸体，就是一包令人兴奋的白粉。

“死了就死了，我也不吃亏。和你宝贝处得怎么样了？还不是没碰过。”自从那次在巷子中见到平菇，玉琮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与其受尽折磨还不如直接去死。

“你是真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要不是那只水鬼捣乱，兴许他就不是处了。”玉琮露出猖狂的表情，他已经彻底豁出去来激怒平菇，让其杀死自己。

“你想激怒我，然后解脱？”语气冷冽。而他只是站起身踱步缓缓向外走去。

“你一生都在保护的东西，到头来还是被玷污啦，哈哈哈...”玉琮疯癫地笑了起来，他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快一点去死，似乎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平菇眸中一冷，调头抄起立在笼子旁的铁棍就朝玉琮挥霍去，那铁棍相当于小型的狼牙棒，一记劲道凌冷伴随着“砰”的一声，砸在玉琮头顶。

墙面出现被铁刺刺入一个个的小孔，如果这一下落在他脑袋上，后果不堪设想。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想死。”

那满足你好了。

不知有多少条疯狗争先恐后的挤出铁笼，得到允许的命令后则是张牙舞爪地朝玉琮扑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多久没吃饭了。

他们对血肉有着不可描述的贪婪与欲望，平菇有一次意外的想尝试投喂狗粮或者狗零食，可换来的则是他们对此视而不见。不论多高级的狗粮甚至都比不上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玉琮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

平菇在公司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赶到家时已是深夜。轻轻推开房门，心中暗想弟弟是不是已经睡了，可就在自己蹑手蹑脚的走进屋时，灯忽然亮起。

“哥！”平菇被吓了一跳，被卡卡抓了个正着。

“啊你还没睡啊，都几点了。”

“是啊都几点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你大半夜去哪了？还换了身衣服！”被卡卡逼到沙发上坐下，老老实实的接受“审问”。

“我去公司临时接了个人，然后太困了没注意咖啡就撒身上了，就换了身。”面不改色地撒起谎，为了避免怀疑语气丝毫不慌乱。

“真的？”卡卡半信半疑。

“真的。”

“你最好别骗我，要是让我知道你是不是偷偷和哪个妹妹出去约会了，我就换个哥哥。”勉强放过平菇，打着哈欠就朝卧室走去。

“你洗洗就来睡觉，别太晚了。”卡卡嘱咐了一句就进了卧室，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钻被窝了。

平菇坐在沙发上应了声随后笑了笑。

真是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