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姑娘盯着霍尘厌那双眼出了神，良久才回答到：“小女子名唤郤云，人本居住在山头另一边的村庄里，不久前匈奴突袭，将我们村子里高过马头的男丁都杀害了，我跟着娘亲和村民们一路逃亡来到这里，霍将军我不是细作，没有恶意的，求你放我一条生路！”郤云说完抓住霍尘厌衣摆，尾声带上哭腔。

苏折噗的一声笑出来，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霍尘厌，玩笑到：“哈哈霍将军，您征战这么多年来，怕就是这么一张不近人情的脸给您扣了一顶不亲民的帽子，看人姑娘吓的。”

霍尘厌狠狠瞪了他一眼。

苏折收回了笑容，转头对郤云解释：“咱们霍将军可不比匈奴那般杀人不眨眼，我们可都是个顶个的大好人！不会对姑娘不敬，前几日误伤姑娘，我给姑娘道歉还来不及呢。”

郤云听了缓缓松开紧握着衣摆的手，从这几句话琢磨一番后，轻声道：“这样啊。”

霍尘厌见她情绪缓和了些，便问她：“郤云姑娘，可否带我们去找那些难民，匈奴突袭害姑娘无家可归，确实是我霍某的失职，如今能做的便是收留受难之人。”

郤云听了苍白病态的脸上浮出喜悦之色，激动地说：“当然可以，小女子替乡亲们多谢霍将军！这便告诉霍将军我们暂住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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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折带着一批人马，顺着郤云说的很快找到了难民住所，一个潮湿漆黑的石洞，村民们看见军队一个劲的往里跑，苏折费了大番功夫才向他们解释自己并非坏人。

一位大娘在听到霍将军愿意收留他们时竟然露出悲痛之色：“苏将军啊！你们要是早些时日来便好了，我和我那三岁的女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孩子身体差，成年女子都饿死了不知道多少，昨日我硬生生看着女儿在怀里没了气……”说完大娘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苏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小的石洞里尸横遍野，一片触目惊心……

苏折的眼神暗淡下去，命人用车马将难民们带回营地好好安置，并把石洞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霍尘厌，两人协商一番后决定带着这批难民先回到营地安置下来，再另寻他处。

次日便出发了，霍尘厌回头看向身后百来个失去家人丈夫爹娘的百姓，并未多说什么，从小便学会了悲欢并不露色，但他知道，边疆匈奴定要早日产除，还黎明百姓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他四五年来苦守边疆的原因。

半夜三更赶回来，并未惊动军营里其他人。

此时，身体一向健朗的杨大哥不知怎么的就病了，面色通红，身体发烫，咳嗽个不停，几尺高的大个儿，硬是站都站不起来，因缘守在他旁边，端茶递水来来回回忙活一个多时辰，愣是不见好转。

秋令时节稍不注意便容易染上风寒，再加上舟车劳顿，水土不服的原因，这才得上了病。

因缘随身带的药箱里药品虽然多，瓶瓶罐罐的，倒是连个标签都没有，他并非学医之人，只能看着药罐发愁，无能为力。

半夜三更，军营里的人大都睡了，和杨大哥比起来，因缘倒也不介意去找那些“军营莽夫”讨药，大不了就是被拎着领子打一顿，再被吼一声“妈的，几点了打扰老子睡觉！”这便是最坏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