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前因谣带着他去了院前一个房子里,去见见孩子们。
推开门,因缘就被一群孩子扑上来,最小的那个女孩便是应儿,后面则跟着四五个,最大的也才十岁,他们因缘的都是师弟。
“师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啦?这么晚了。”应儿笑着问。
因缘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怎么,想你们了,特意来看看。”
应儿饶了他一圈,转回来问:“师哥,你什么也没带给我们吗?我还以为师哥在后面藏着糖葫芦呢。”说完应儿撇了撇嘴,一副很失望的模样。
因缘有些尴尬的挠挠脸:“师哥今日忘了,以后再给你们带糖葫芦……”
因谣蹲下来,拉起应儿的手,对其他孩子们说:“师兄就要走了,今日是特地来见见你们的……”
还没说完,孩子们就争先恐后的拉着因缘的衣角,一个劲儿的问他:“师哥你要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
因缘对着他们宠溺的笑了笑,说:“我去很远的地方给你们买糖葫芦呀!”
到底是小孩子,他这么一说,都开心的上蹿下跳,因谣也跟着他们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因谣才对他们说:“好了,也开心够了,跟师兄道别吧。”
孩子们便个个弯腰拱手:“送师哥远行,师哥一路平安。”因缘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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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谣特意去太子学府,元宿也是刚知晓此事,既然已成定局,那就随着去吧。
元宿还说要这样自己府上的仙草赠予因缘,因缘非常痛快的婉拒了,两人没什么师生之情,因缘这一个月以来,给元宿上过的课拿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明日学生有托在身,不能给老师送行了,老师一路珍重。”元宿诚恳的向因缘行礼,算作是道别了。
“如今我将前往戍边,殿下不必以老师相称。”因缘说着。
元宿笑了笑,本来就生了双桃花眼,这么一笑更是勾人心魂,“那敢问先生,该如何称呼呢?”
因缘盯着他的眼睛出神,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答到:“既然已无身份拘束,殿下直呼其名便可。”
元宿沉默了一会儿,说到:“因缘这个名字,寓意甚佳,却让人难免会错意思,从后,唤你阿缘可否?”
“尚可,殿下自便。”
“那么,送阿缘远行,定平安归来。”元宿说罢,又是一鞠躬行礼。
因缘回应道:“那便接殿下吉言,微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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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很快就流逝干净了,第二日三更天因缘便早早的起来,因谣已经帮他收拾好了行李,门口的车马也准备好了,门外站着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若不是因缘从小就跟他玩儿在一起,怕是就将他认成因谣口中说的,能将他榨干的军营莽夫。
此人姓杨,也是从小跟着因缘师父的,不过他打娘胎里出来脑子就笨,师父没有强求他读书,就让他在山上砍柴生火,每日吃得饱饱的,小日子过得也挺悠闲,他本人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然而然就养成了这样粗蛮的身干和憨厚老实的性子。
因缘和他山上的小师弟们常常去找他玩,只知道他姓杨,问他叫什么,他自己也给忘了,让师父给他起个字吧,师父年纪也大了,常常忘记,因为他从小块头就大,所以因缘便就一直叫他杨大哥,现在这么念着也挺顺口。
杨大哥并不是只会砍柴生火,长得那么猛,打起架来也是真的厉害,从小就坐拥因缘等众小弟当中大哥的称号。
所以因谣才会让他陪着一起去,他此去的任务便是保护因缘,杨大哥十分愿意,他知道现在家中的顶梁柱,大伙儿的吃食,全靠因缘一个人担着,他自己在家里没有什么用,怪自责的,早就想出一份力了。
因缘觉得这阿姐是多此一举,但是一想想行路上自己能多一个讲话的人,不至于那么寂寞,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