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夜

顾言缩着小小的身躯，跪在惩戒室的一块碎石子的地板上。膝盖上刚结痂的伤疤，又一次被碎石子刺开。血就这样顺着膝盖一点点的留着。好痛。可是顾言知道一会更痛的。

吱嘎，是开门的声音。

门外的光，顺着开门人的动作。射进了一片黑暗的惩戒室里。

开门的是祁墨凌，那是顾言的光。

可是他的光，带给他的，从来都是遍体鳞伤，和更惨烈的痛。

“过来”

听到祁墨凌的命令，顾言赶紧跪爬到祁墨凌的脚边，丝毫顾不得膝盖上钻心的痛。

祁墨凌用手轻轻勾起顾言的下巴，玩味的看着顾言无助惊恐的表情，柔声道“言言，怎么怕成这样？”

声音很温柔，就像小时候一样叫他言言，可是这样的祁墨凌却丝毫不能减少顾言的恐惧，因为往往只要主人这么温柔唤他言言的时候，等待他的都是无法承受的酷刑。可是顾言愿意承受，他真的好喜欢主人叫他言言啊，就像飞蛾扑火，纵使知道前方就是万劫不复，也依然义无反顾，只为那一刻的美好。

“言言，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祁墨凌依旧玩味的问着顾言，就好像真的在征求顾言的意见一样。

可是顾言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决定权的。

“只，只要主人满意，怎么罚都可以的”弱弱声音充满了讨好和无助。

然而却换不来掌权者的半点怜惜。

“那我们今天就用针吧，我还没有试过针呢，言言你说好不好？”

“是”

“手拿出来，先说好了，一会不许躲，不能求饶，否则一次十鞭子”

扎手么？那他的手会废的吧，他真的不想成为一个废人，那样主人留他还有什么用，他一定会被丢掉的，而且他有点怕的，疼痛这个东西，果然就算每天都要承受，却还是不能让他习惯。

可是，他只能把自己的手摆到那人面前。

看着脚边人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自己面前，祁墨凌却不着急动手，不紧不慢的打开一盒针，放到顾言眼前。

“第一针让言言自己选好不好？”

“...是”

顾言小心翼翼指了指最中间的那个。

祁墨凌自然看穿了顾言的小心思，不过也没有戳穿就顺着顾言的意思拿出那根针。

“既然言言喜欢，那就这个吧”

“是，谢主人”

顾言看着马上就要刺入指缝的银针，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着”

“唔” 顾言就这样，看着那根银针被缓缓推入他的手指，直到整根没入。他好痛啊，指尖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可是他不敢躲，也不能躲。生理泪水噼里啪啦的砸在地板上。

他觉得真的要痛死了，到底谁能来救救他。

祁墨凌就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往顾言的指甲里面推针。

很快，就已经扎完了九根手指，最后一根的时候祁墨凌拿了最长的那根。

扎到一半的时候，顾言终于承受不住的缩回了手，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更加惨白了几分。

“对，对不起，主人对不起，奴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祁墨凌似乎并没有在意，又拿过顾言早已鲜血淋漓的小手，继续往指甲缝里推。

“言言，痛么？”一边说还一边恶意的把针在顾言的指甲里转了转。

“不，不痛的”顾言其实很想说他好痛啊，要痛死了。

他想求求主人，可不可以疼他一次，放过他一次呢。

可是...他怎么敢呢？祁墨凌从来都不会心疼他。

祁墨凌终于把十根手指扎完，温柔的给顾言擦起了眼泪。

就在顾言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祁墨凌一句话就将他重新打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