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台下十年功”

声乐课与舞蹈课相比当然是轻松不少的。令虹野日初感到欣慰的是，两位少年的音感都不错，音色也各有特点。

就像火龙果君，这个年纪的音色还夹杂着少年感，而低音部分又能够处理地相当好，她愿称之为[火龙果的低语]。

小丹希，因为还是个小少年呢，音色也非常可爱就是了，这样活泼又有些奶里奶气的声音，真是令人感觉元气满满呢！啊要是本人也可以一直这么元气满满就好了——

“那么，我就先离开啦，另一个练习室就在对面，有事情可以过来找我们哦。”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虹野日初和少年们招招手，“自主练习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不能太勉强，唱跳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特别是小丹希，真的吃不消的话，可以在跳上面削弱一点，但是一定要唱稳唱好才行，知道吗？”

喝着虹野日初特质润喉茶，椎名丹希乖巧点头，虽然但是，能够划水为什么不呢？

“接下来就交给米琪酱啦！加油大家！”和接班的好友一击掌，粉色卷发的少女迈着轻快的脚步挥手离开了。

——

……

“说起来，你怎么想到将他们引荐到[COSMIC PRODUCTION]的？我记得这家事务所才刚成立不久吧？”另一间空旷的练习室里，川野瑾正在帮助好友做运动前的拉伸运动，发出疑问。

喘了口气，虹野日初将手脚继续伸展，答道：“那是一家培养男子偶像的事务所。最近兴起的偶像学园多起来了不是吗？偶像学园变多了，偶像也会变多，事务所也会变多。

[COS PRO]虽然是一家新兴事务所，但是所长却是在偶像圈中待了许多年的这样一个人物，而且，他是爸爸的好朋友。爸爸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这位先生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因为他拥有干出一番大事业的能力。我相信爸爸，所以也相信那位先生，相信[COS PRO]。

那一定是一个，能够让拥有梦想的人大放光彩的地方。”

“就像[COLORFUL STRIPE]一样吗？”

少女笑得眯起了眼睛：“就像偶像学园一样！”

偶像学园，给予所有拥有梦想的孩子成为偶像的机会，搭起一座绚烂的彩虹桥。

——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跟随着数拍子的节奏，虹野日初看着镜中的动作舞动着。

接下去是歌曲后部分的一段间奏，由她进行独舞，也是这曲舞蹈中难度最大的一部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啊！”

不对，还是不对。在一个八拍内做到两个快速转体和一个二转体最后以屈膝礼的姿势优雅站稳，并且每一转都需要正向前方，这、

“也太难了！”刚刚才被绊了一个趔趄的粉发少女紧紧地揪着眉毛，喘着粗气，盯着镜中的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太赶了，所以才会在转身时绊到脚吗？

又转了一次，依旧绊住。

“脚低了。”不愧是舞蹈方面的能手，一眼便看出关键，川野瑾上前，叫虹野日初像刚才那样抬起右脚，“你看，在转体的时候因为脚抬得过低，所以才会来不及换脚而绊到自己，虽然真正绊到你的次数很少，但的的确确是这个原因。然后，重心放低。”

抿唇，少女深吸一口气，呼出，待好友退回原位之后，开始新的尝试——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成功了！虽然最后没能站稳，但还是成功转过来了！

很好！接收到赞许的目光，虹野日初的眼神又坚定了几分，接下来只要保证每转都面向正前方就好。

不知又重复了多少次，旋转了多少圈，总之到完美完成这段舞蹈之后，少女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一阵眩晕叫她晕晕乎乎地摔倒在地，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又在川野瑾的搀扶下成功站了起来。

“现在还不能休息小瑾，把音乐放出来，我们一起跟着音乐来一遍吧！”

明明满头的汗还在顺着脸部轮廓滑落，额前的刘海碎发都被汗湿贴在皮肤上，却说着要立刻对着音乐来一遍这种话。川野瑾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还说我严厉，明明你这小朋友对自己才是最严厉的。

有着如此强大的学习天赋，却这般努力，那她这样的普通人，岂不是总有一天会被赶超，然后远远地甩在后头吗？

天呐！她这是在想什么？！把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川野瑾强装镇定地回应了好友关切的问话，伸手拨开她额前碍眼的刘海，转身去打开音乐。

其实这首曲子并不是哥特风格，但木下前辈却说很适合她，也很适合她，所以将这曲赠予她们二人，希望能够再次看到她们的同台演出。

为了中和两人的能力，歌曲的难度部分由川野瑾完成，舞蹈的难度部分则交予虹野日初，所以才有了这番感人的努力画面。

当然了，这首歌，川野瑾也非常满意。拿到歌曲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想到两人在舞台上的闪耀场景了。

一直到间奏之前，两人的动作都如此整齐划一，配合默契。那么接下去，solo舞蹈——

“啦~啦~啦~啦——”

还是太赶，没能站稳，整个人都偏离了站位，非常明显的失误。

沉沉地呼了一口气，粉发少女的眼里充盈着对自己的不满，小粉拳一捏再捏，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再来一次吧，这次我会更加注意——”

“……好。”

音乐从头响起，透过并未关紧的练习室大门，传到门外人的耳中。

“不是说上厕所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城桑？”

清亮的声音在带回天城燐音的注意，事实上应该是那位的脚步声先引起他的注意的，总之，走来的是铃木米琪。

因为调皮的学生迟迟未归，所以出来看看他是不是掉进厕所的下水道里了。

探头看了眼依旧在与失败斗争的粉发少女，铃木米琪也不禁感慨起来：“日初酱还真是，也不知道该说她认真还是脾气倔，那个失误的动作，一看就知道已经反复练习了好几遍了——不绝对成功一定不会停下来。”

“为什么，不休息呢？一直这样练身体也会吃不消的吧？”天城燐音疑惑的目光再次投向练习室内。

“因为她不希望在舞台上再出错，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错误消灭掉，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将所有的正确烙印在肌肉当中，绝对不能够出错，因为是众人喜爱又向往的偶像。”铃木米琪叹道，耸了耸肩，“这就是日初酱的想法，嘛，怎么说呢，都是为了粉丝们嘛~希望做到最好，让粉丝们能够心满意足地绽放笑容，就算是在阴霾中也能重新笑出来，拾起希望。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看向少女的眼里多了丝敬佩，天城燐音又问：“那她自己呢？她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吗？”

说到这里，铃木米琪更是恨铁不成钢地锤起了墙：“这个小呆子什么时候考虑过她自己啊。对待自己是要多差有多差，要不是有川野桑和我处处关照着她，她能不能长大到现在这样都是个问题，或许哪天就因为不好好吃饭而又进医院了呢——

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别人说什么她就乖乖做什么，从不闹矛盾，不添麻烦，交流起来也非常困难，只有川野能让她有点人气。我还是因为不小心提到了虹野先生的事情被她言语小小攻击了一顿，后来她又被川野带来非常陈恳地和我道了歉，这才渐渐与她熟络起来的。

说起来，我竟然也见证了日初酱如此大的转变呢。明明她一开始还是和川野一样的哥特风格来着……更像是木偶人，被木偶师川野赋予了生命~真神奇啊——”

神奇的是，当初那个漂亮精致的木偶娃娃，现在变得活灵活现、活蹦乱跳的。有了自己的思维、想法，还有美丽的梦想。

“还有粉丝的一部分原因吧。”天城燐音道。

说了半天，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的铃木米琪道了声歉：“因为这么多年来这丫头一直都和我们关系最好，这下忽然出现了个你这么大的男人，感觉总得让你知道一点。免得哪天你的无心之言又会伤害到她，到时候川野一生气，或许会抄了你的家也说不定。”

抄家也是无稽之谈。天城燐音暗想道，不过还是点点头表示清楚：“就算你不说，总有一天丹希那小子也会告诉我。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身边的人的事情。”

“有心无心，没人提醒的话总会发生的吧？”

“不会……那家伙伤痕累累的样子太难看了。”一句呢喃，任谁也没有听见。

铃木米琪并没有听清他的话，挑眉，探头往屋里看去。

练习室中的两人再次来到那个关键节点：

转身、转身，转身——屈膝站稳——成功了！

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欣喜的神色。但音乐还在继续，舞蹈还在继续。两位少女迈着相同的步伐，一步、两步……

结束。

完美一曲。

“Yahoo！！耶！”几乎是从原地蹦了起来，虹野日初抱住身边的好友，准确来说，是将自己整个挂在了好友身上，“成功啦成功啦小瑾！我们成功啦！！”

欣慰地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川野瑾叹道：“是啊是啊，恭喜自己吧。”

深深地将空气吸入肺里，再呼出，粉色卷发的少女放软了声音：“啊~最近小瑾总是被木下前辈邀请去一起工作，我们见面的次数都变少了，小日初也很寂寞啊——小瑾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作为惩罚，小瑾要请我们吃巴菲，超大份！”

“好好好，练习结束之后就去吃。”或许是木下前辈也觉察到了，所以才借这首歌的机会给她放了几天假。

她跟着那位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位似乎非常欣赏她的舞蹈能力。

“说起来，今年儿童节的演出也不参加吗？”川野瑾帮好友倒了杯淡盐水，“我看了参演者名单，没有你的名字。”

继续顺着动作，粉发少女暗了暗眸：“嗯。”

尽管这是一个吸引儿童粉丝的好机会，但是儿童节，这个日子，不行。

“明年我会努力去参加的！”

“……好。”她去年也是怎么说的。

忽然看向练习室门外，屋外的微风将未关紧的大门吹得微微晃动。没有人。

伸伸手脚，从好友手中接过淡盐水饮下，虹野日初缓着气，问到：“小瑾看来，燐音君和丹希什么时候能够具备成为偶像的能力呢？”

微微仰头，紫发少女闭上双眼：“或许是明年……他们很有个性，你知道的，到时候能收获一大批粉丝也说不定。”

“我也这么觉得！”虹野日初欣喜地点头，“那时候他们肯定会很高兴吧~被粉丝们支持的感觉真的很棒！”

“应该是相互支持才对。”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