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急得直跺脚。
宋玉锦笑了,扬起脸,很是笃定地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相信阿渊,他会解决。”
“可……唉,行吧!”
所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草感觉自己再着急上火也没用,只好放下急躁,陪着宋玉锦看树赏花吹风。
门内,穆余坤细细与祁渊分说:
“少康,你父亲毕生的心愿就是重振祁家风光,以便为国为民施展抱负,打破大兴国弱小受欺、朝堂腐败的局面。可惜他一生坎坷,好不容易踏入官场,结果又……”
“唉!你从小聪慧稳重,又有秀才功名,守孝三年后便可参加科考,从此冲出沉渊。哪怕宋小姐不肯嫁你,到时候,也多的是士族榜下捉婿,你又何苦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鬟当你的正妻?”
“你要知道,身后无人,官路不通,单凭自己的能力才学,并不见得升迁顺畅。比如老夫,若不是与京城穆家沾了远亲,受以萌阴,老夫庶吉士出身,可坐不上临安知县的位子。少康,你若是实在觉得那丫鬟可心,许个贵妾名分也就罢了,正妻之位悬空,也好将来有岳家助力。”
一席话说完,穆余坤可谓是苦口婆心,句句在理,全然都是为祁渊打算。
可他一口一个“丫鬟”字眼,还是让祁渊听得耳不顺、心里烦。
祁渊闷闷地站起来,行礼作揖:
“世伯悉心教导,少康感激不尽,不过,少康与锦儿拜过天地高堂,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若降妻为妾,与小人有何区别?”
“你……”
宁叫人打仔,莫叫人分妻!
穆余坤感觉自己一腔好心喂了狗,有种多管闲事的小人行径。
他压下心头不快,耐心劝导:
“少康,大兴立国之初便颁布律法,士族不可与商户通婚,更不可与下九流通婚,奴仆之流若敢觊觎士族子弟,乃诛九族的大罪。随着时间推移,这条律法渐渐放宽,先帝在世时,取消士商不可通婚的规定。可是,宋玉锦是奴籍,你可有想过,若你高中入仕,她将是你的软肋,会成为政敌打压你的最大借口。”
“世伯,侄儿可否活得年终,现在还尤未得知,您……”
~你是不是想的太长远了?
后面这句话,祁渊没说出口,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他相信穆余坤听得懂。
穆余坤当然能听懂。
他颓废地垂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心情很是难过。
祁渊见状,态度也软了下来,便小声把成亲之后宋玉锦的表现一一告知。末了,他诚恳地说:
“锦儿是个好姑娘,聪明能干,心地善良,有她悉心照顾,侄儿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日。若是换了宋小姐或其余闺阁千金,她们养尊处优惯了,怎得知晓照顾病人?世伯,侄儿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侄儿觉得,锦儿才是最适合侄儿的妻子。”
“你……你真的决定了?”
“嗯,我爹若是在世,应该也会理解我的决定。”
祁渊一脸坚定,眼神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