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

这个话题，迟早是要面对的。

“你给我说实话李嘉文，”夏珂这次显然是不打算让他含糊过去，“你别又糊弄我，我知道你不是去出什么差。”

他知道个毛。

他就是故意诈李小乐的。李小乐智商是高，见识是广，但还是个乖宝宝，不会扯谎禁不起“拷问”，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他面前藏不住秘密。

果然，“你怎么知道的？”

“你我还能不知道？你说你在我面前有一次能成功地瞒天过海吗？”夏珂很得意，但又觉得自己得意得不太合适，“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和老板俩人没一句实话。我最近自己又焦头烂额，没顾上问你，你赶紧给我说，是不是和我猛子哥有关？”

嘉文无语。

他本想着瞒夏珂一阵子，但既然他还是问到头上了－－其实也算是问得不早了。

已经算是反常情况了。

“其实也不是骗你，我确实是去外地了，”嘉文说，“就是因为猛子哥。”

夏珂吓一跳，“啥意思？我猛子哥是被逼走了吗？在这儿没法混了？”

嘉文：“也不能说是在这儿混不下去，就是个权宜之计。”

“权宜个啥？那还是说他被威胁了啊，要不然有什么好权宜的？”

嘉文叹口气，做手势让他稍安勿躁，“珂总，我谢谢你，别喊别叫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不好。你快快跟我说。”狐狸都快急死了。

嘉文四下里看看。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了，练习室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摄像机也就只剩了一台还开着。

他拉着夏珂收拾好了东西。有摄像机的地方毕竟不适合说话。

夏珂心急，哪里等得了，就差抱住他大腿撒泼打滚了，“哎呀！你快点告诉我，猛子哥现在安全不安全，人还在不，到底是谁这么容不下他，等我出去的——”

“诶，你一个偶像，你淡定点行吗？”

俩人打打骂骂的滚到楼梯口，一个急刹车，站住了。

袁尚奇站在下一层，正要上楼，也愕然定在那里。

这人消失了几天，陡然一出现，感觉样子好像变了，有点不认得。

也不是胖瘦什么的直观细节。是仿佛整个气质都换了，原来的阳光帅气降了温，那一抬头投过来的眼神分明是散乱沉郁不得志。

但与夏珂眼神交汇的瞬间，又好像掠过无数内容。

一簇蓝色小火苗虚弱地燃起，晃了晃，再虚弱又无助地熄灭。

这倒是个不曾意料的场面。该不该开口说话呢？该由谁先开口呢？

气氛一时僵硬住几秒。

旁观者嘉文碰一碰夏珂肩膀，“走啊。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噢噢。”

遂被嘉文拉着大摇大摆地擦肩而过。

出了楼才好放开呼吸。

“他这是刚回来呢，还是其实一直都是和我错开时间来练习？”夏珂忍不住问嘉文，“所以最后到底咋说的？”

“什么咋说的？”

“袁尚奇啊！咋处理的？”

“按律处理啊，又不是我处理的，我哪儿知道具体怎么样，”嘉文根本没把这人当回事，“你不是说了和陆总求情了吗？那陆总肯定自有考量吧，你就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