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

嘉文吞了口口水。

他实在是看不懂这个陆卓曦。

“……好的陆总，那咱们是……怎么去呢？”

陆卓曦看了他一眼。那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嘉文接收到了自家老板目光里的意思，赶紧把话说得像人话，“我是说，就这样直接去吗？这样可以吗？”

陆卓曦笑了笑，“是啊。这样可以吗？”

“……？”

不管可以不可以，几个小时以后，嘉文已经坐在陆卓曦的大商务车上了。

夏珂封闭训练的那个营地在郊外，开车也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估摸着等他们顺利抵达，天色也快要黑了。

这还是幸亏营地就在本地，要是在什么外省市，陆卓曦这一个“想去看看他”，少不得就得一行人等集体打个飞的往返。

老张问:“先生，看完那小子，咱们是回来还是在那附近过一夜？”

陆卓曦只说:“到时候看。”

“不是，我听着您这喘又严重了，太晚了我怕耽误您喝药。”

“少喝一顿不打紧。”

这车子隔音功能太好。一切嘈杂都被隔离在外，整个车厢能听到的只有陆卓曦带着毛刺儿粗糙的呼吸声。

或许因为距离近，还觉得比在公司时更清晰了。

嘉文从前后视镜里悄悄瞄后排的陆卓曦一眼。

陆卓曦一边费力地呼吸着，一边望住笔记本电脑工作。偶尔咳嗽几声，越咳嗽越喘得厉害，连眼镜都戴不住，弄得眼镜起雾，偶尔再把眼镜摘下来，捏一捏眉心。

这个人，总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就好像他身上背着千斤重担，夙世业力，胸中沉着陈年心事，压得他不愿抬头，不愿抬眼，不愿张口讲话，也懒得呼吸。

……总之是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会心血来潮乘车两个小时跑去“看看他”的人。

这要是看的不是夏珂是对象，那可真是太浪漫了。浪漫得不安排几个狗仔偷拍发头条都觉得没过瘾的程度。

……嘉文也自觉这浮想联翩得有些无厘头了。赶紧收拾心绪，拿手机搜索营地附近还能住的干净酒店，以防万一。

也是真不知道他这老板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夏珂这小混蛋，到底是何德何能。

这真是几件衣服引发的说走就走的旅行。

到了营地门口，老张打了个电话，立即有人出来迎接。

这也没什么好意外。到底是陆氏。

“这地方的领导有咱们几位自己人，”老张向嘉文介绍，“上次送他来时你也见过几个了。有的是老爷子照顾过的，有的是先生帮助过的。所以别家公司不能来探班，咱们家随时随刻随便进。”

陆卓曦正被那位女士殷勤地拉着说这说那。陆卓曦说，“不要声张，我们就是来看看，打扰不了很久。”

天已经黑了。

头一次从正门进来的嘉文很是好奇。毕竟树上的视野和正常视角还是有区别。

这营地很大，从一进门就有一串串的彩灯挂在门上、树上，放眼望去，像一条璀璨的光明大道，一路绵延，有平步青云的错觉。

一切都很梦幻。果然选秀就是造梦。

没走几步，想要见的人儿就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