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勤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天半夜十二点多才回到春和园。刚上楼，推开门，陆卓曦就发了信息来。

四个字：收工了吗？

有道是做贼心虚，夏珂一看提示栏显示“陆卓曦”三个字，就心里揪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绊了一跤。

这信息来的，真是会卡点。

他匆匆进屋，关门，正要回复，又被敲门声吓一跳。

“珂珂，”是尽职尽责毛毛姐，“你回来啦？你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毛毛姐，我不饿，”夏珂抚着胸口，“我把您吵醒了吧？您快睡吧！”

“真的不吃了吗？给你煎个蛋？”

“不吃了，毛毛姐，老板说减肥，不让我晚上吃东西。”

“你这小身板再减减就一把骨头了。行，那你也洗洗赶紧睡吧。”

“诶。”

楼道里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了。

夏珂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踢掉拖鞋，深吸一口气备战，小心翼翼打字：收工了。

那边很快就回过来：回家了吗？在哪里？

夏珂知道陆卓曦想问他是在春和园还是姚猛那里，其实也没什么，但他越是这么扯些不咸不淡的，他心里越是没底。

这兵荒马乱的一天。下午，叶恺琪朋友圈惊现新欢竟是自己兄弟；晚上，连续与当事人两名约谈无果；最后，这大半夜了，另一名间接当事人仿佛掐着点儿来查勤，就，很诡异。

能在茫茫人海中精准找着叶恺琪做未婚妻，陆卓曦这个体质也真是绝了。

夏珂小心应对：在春和园了。

陆卓曦：一切顺利吗？

夏珂：挺好的，挺顺利的。

这就好像老一辈儿相声里的扔靴子梗，一只靴子下来了，另外一只迟迟不掉，非常折磨。

夏珂也不知道陆卓曦的意思，这是明知故问在试探呢，还是真的一无所知纯粹问候呢？

叶恺琪那么明目张胆猖狂地向全世界开放自己的朋友圈，毫无避忌地展示自己乱七八糟的私人生活，陆卓曦——他是不是也应该挺忙的，没功夫看朋友圈？

那谁能知道啊？

这么瞎琢磨下去不是办法，被动挨打也不行。夏珂决定主动出击，结束这种消耗。

但就在他打字的同时，对话框上方也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陆卓曦：可能会临时给你加一个通告。我还没有和嘉文商量，先听听你本人的想法。

他发了个PDF过来。是一张晚宴的请柬。

夏珂想起来，嘉文是提过本来有一场晚宴，本应是陆卓曦带着他参加，但因为陆卓曦要出差所以决定一起缺席，大概就是这个吧。

就那个什么控制欲什么的危险发言的源头。

他先把已经打好了的“您这几天怎么样”删掉。

陆卓曦：原定我和你一起出席，因为我要出来，已经联系主办方说取消了。但这场晚宴会有之前和你合作过的几家媒体，对你印象很好，小钟说主办方还是希望你能到场帮个忙做一些话题。我考虑了一下，如果你不反对，让何副总和嘉文陪你去；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去了，我还是让小钟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