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

陆卓曦从濒危边缘挣扎回来，调整片刻，已然恢复了气派。

他从桌上抽出一个文件夹，向前轻轻一掷，“你自己看。”

以往叶恺琪打着给陆氏发掘新人的旗号，混迹于各大娱乐场所，见着有点姿色的小男生就先忽悠到手，先和他们玩玩再说。那些个男孩们小小年纪在风月场里打滚，稍微一打眼，也知道叶恺琪是个什么来路，一心从她身上求财而已。叶恺琪贪图新鲜，能够让她真动了心思拉一把的，实在也就是夏珂一个。她既无经验，又怎么会知道陆氏要考察一个新人，背后要经过多么复杂繁琐的调查核实，才能放心投入资源去运营他呢。

“……珂珂他出身差了些，也没什么学历，以前干过的活儿也不光彩，我都知道啊，那又说明什么呢？”叶恺琪表面上嘴硬，手底下却在细细翻阅着那摞档案，“你查到的这些，他都和我说过。我觉得没什么啊，这不正说明这孩子独立自主，自食其力吗？那我作为一个有点条件的人，不得尽力帮助一下吗？”

陆卓曦失笑。

“你再认真看看，”他指点她，“看他基本履历。”

叶恺琪嘟囔着“小题大做大惊小怪”，把档案翻回到第一页。

“咦？”她发出一声疑问，“这家福利院的名字，怎么好像很熟悉？”

陆卓曦道：“是爷爷资助的那家福利院。”

叶恺琪将信将疑地抬头看了看陆卓曦，确定不是他在故弄玄虚。

“他只和我说过他父母双亡，一直和亲戚生活，没和我说过他还在福利院待过，”她喃喃，“这怎么回事？他亲戚把他送到了福利院？还是他——”

陆卓曦：“目前能查到的，只有他曾在童言福利院待过，但是从出生就被送去的，还是在那里暂住过一段时间，就不得而知了。老张想过很多办法，再怎么查，都查不出明确信息。”

“那去童言调档案啊？”

“当然去调过了。但就是那么巧，童言的档案上只有他离院的记录，再没有别的了。”

陆卓曦接着提出疑点，“而且你看，他的籍贯是这里。他说和那位姚猛是同乡，来这里是投奔他，但是姚猛和他根本不同籍，这两个人是怎么论的‘同乡’？”

叶恺琪睁大眼睛，“你还去调查了那个姚猛小哥哥？”

“周边人物关系网自然都要摸一摸。”

“……奸商，心机深重，”叶恺琪也知道这事儿可大可小，但还是本能地想和他对着干，“那或许是珂珂有难言之隐呢？他俩或许是别的关系呢？那也没法跟你说清楚啊。”

陆卓曦叹息一声，“他俩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

叶恺琪顺着思路往下想了想——想不下去了。

“……真要是那样，咱们这圈里也不稀奇，”她敛定心神，把那文件扔回去，“那怎么着？你是打算把他关到自然解约？你好歹也得——”

“他签的是长约，我不能白养着他，”陆卓曦将档案重新收好，“当初签他，是为了让他给陆氏创造价值，也不是为了培养一个根正苗红的杰出青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