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白天阿姨在医院,夜里他去值夜班。
三天,被通知度过危险期。
一周,各项指标基本正常,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请了两个护工。
花花看着因为手术被剃了发的父亲,鼻尖有些难受。
晶晶扑上去忍不住哭了:“爸爸爸爸!我是晶晶!爸爸!”
阿姨也在抹眼泪。
花花觉得自己不能哭,就忍着。
父亲出血量不多,不幸中的大幸。
父亲睁开眼睛看着晶晶,像在笑。
阿姨迎上去,握着父亲的手,带着哭腔诉说着什么。
花花在旁看着。
说不想迎上去是假的。
只是,该知足的。
但是,碧晨也不在身边,怎么知足?
花花呆了两天,发现自己什么也帮不上。
两位护工足以照顾父亲,家里的保姆做饭送饭。
阿姨在旁陪伴着父亲。
他在自己父亲病床前竟像个局外人!
斥责自己的敏感和不孝,可心脏就那么痛得人麻木,发狂。
守了一周多,父亲执意回家修养。
送父亲回家,就离开了。
父亲,也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幸福。
不过,父亲的生活里,他,有些多余。
现在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一直都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离开后,他没有选择回北京,也没有回上海,而是买了最近的一张去国外的票,他也不知道是去哪里。
他觉得自己再不离开,就喘不过气了。
那种死亡的感觉很浓烈!
上一次,大概还是初中的时候吧。
那种感觉,不是外界给的,也不是自己给的,就那么离你很近,又感觉很远,可是好像随时能把你吞噬。
花花下了飞机,没有急着奔波,就那么坐在机场口儿,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
坐到了天黑。
又坐到了天亮。
看着远方的一抹日出,痴痴地。
陪着他傻傻等日出看日落的人,被他弄丢了。
她还好吗?
也会想起他,想起他们的以前吗?
也许,她就是累了,想歇一歇。
可是——她工作室的公告,寻觅不到踪迹的她,好像,她,是认真的。
是吗?
坐到天大亮。
取了一些钱,就坐着本地的巴士,任它承载着他在这个城市游荡。
只是好像风也不能吹散他的痛苦和难过,更吹不灭眼眶里的泪光。
坐到巴士到站,就在附近找了住所。
囫囵睡了一觉,起来就坐在小阳台上,看看天,看看街道。
某一刻,他还是选择去做巴士。
游荡了一天,两天,直到第三天,才在半途下了车,就找当地的博物馆和建筑物,在里面一逛就是一天。
也会在古老的广场和公园里听街头艺人弹琴唱歌,就那样过着一天又一天。
然后,再把自己锁在住所,暗无天日,不分昼夜的蒙头大睡,无尽的混乱的噩梦都向他袭来,搅得他头痛欲裂、心脏抽搐!
只能紧紧蜷缩着,抱着一把买的圣剑。
等到无法忍耐房间沉闷的空气,就出门找地方闲逛。
直到,他觉得,好像淡化了一切,也厌烦了这里的一切。
看着手机里轰炸的私信和消息,他选择回国。
是时候面对和解决一些事情了。
回到公司,和团队里一些人对质着。
他们也知道不能和花花硬碰硬,只能不断妥协着,可也不断拿合约说事儿。
最终,花花争得工作室的组建权,人员选择权,工作上也有一定的选择权,但也有业绩要求。
花花答应了。
公司能答应,做出很大让步,也是花花说:“我以后会接商务活动。”
公司没办法拒绝这么大一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