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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原创

渺若文社月练

(一)

  秋风萧瑟,万物枯黄凋零,春夏葱绿胜景转为千里荒芜,正值凋敝时节。

  风未歇,叶将落,片片赤红如火的枫叶坠落,颇有次序地落在那荒草古道之上,落在他眼前。

  君九玄停驻脚步不前,三十米之外的车轮辘辘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本不奇怪。奇怪的是,究竟是何种情况下,才会有独身的女子乘坐马车,路过这罕有人至的官道。她是大胆,还是……

  有所图谋。

  他抱臂上观,背倚大树,四肢都是放松着的,唯有那腰间佩剑,在日光映照下亮得刺眼,仿佛被注入一股生命力。

  车轮碾过碎叶声音逐渐清晰,他睁开眼,迎面便对上了她的一双眼睛。

  眸如秋水,黛眉如月,该是极美的女子才会拥有的一双眼,只是那双眼睛眼底带着些微无措和惊恐,是让人那样难以察觉。

  因为人只会看到她的美,而忽略这样的美人会想些什么。

  “公子。”她掀起车帘的手顿了下,马车也随着她话语声停留在此。君九玄将视线落在那葱白指尖,复转向那双盈盈秋水的眸,迎上了她略带羞涩的笑。

  凡是男人,大多无法拒绝如此佳人,他又怎么会例外呢?

  “姑娘怎的停下了?”君九玄借力起身,拂了拂自己衣角处的灰尘,“莫非是在等人。”

  他明知故问。

  女子那双眼温温柔柔的,仿佛会说话,仅是落在人身上一霎,便可胜过万语千言。此刻她嫣然笑道:“公子是当真不知?”

  君九玄向她略微一笑,却缄口不言。

  她打开车门,落落大方道:“我见公子形单影只,敢问公子,可共乘否?”

  一介女子,敢邀请另一位不知底细的男子共乘,她不是太傻,就是太聪明。君九玄并不介意跟聪明人交朋友,何况是这样美丽的聪明人。

  “劳烦姑娘。”他跨入马车,坐在她的对面,马车这才缓缓前行,不知要启程前往何方。可在这宽阔且人迹罕至的官道,在层层叠叠的枯黄落叶上,唯有马车来时的一条车辙痕迹。

  

  “公子……”

  “嘘。”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九玄打断。

  他以食指抵着唇瓣,顿了顿,神色如常道:“我叫君九玄,敢问姑娘芳名?”他一边问着,一边以眼神示意着他身后的,尚在外面赶车的车夫。

  女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次不再作以任何掩饰,眸中盈满着凄苦哀求。她维持着声音如常,万般柔和地说:“鹿离,‘呦呦鹿鸣’之‘鹿’……”

  “离是,别离之离。”君九玄单眨左眼,向后背靠在木板,仍是一副悠闲姿态。

  “正是……”

  这次鹿离仍是话音未落就被打断,只不过不同的是,打断她的是一声短促急迫的哨音。她顾不得自己说到一半的话,惊道:“他们来了!”

  君九玄冷着眼,将手指轻轻放在腰间的剑鞘之上。

  他根本不在意来者是谁!

  因为无论是谁,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三支利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射向马车,外面的人几乎能预料到马车会以何种方式四分五裂——可并没有。

  君九玄人虽在车内,眼睛却仿佛长在了车外,清晰地分辨出每支羽箭将要落点刺穿的位置,他只是缓缓地拿起剑鞘,以剑鞘的前端抵在羽箭落点。三次出手均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仿佛仅出手了一次,她预想中的截杀与抓捕没有到来,那三支利箭竟连马车的木皮都没有擦破。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鹿离也不清楚。

  但她清楚的是,外面的那批人,撤了。

  “公子!”她欣喜地望着他,“没想到你的武功这样好!”

  君九玄将佩剑收在腰间,虽不见他如何宝贝这柄剑,但确足够尊重。他眯起眸子笑了笑,认真道:“鹿姑娘,我教你。”

  “啊?”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眼神方活络起来,又被他说得一愣。

  教什么?

  他抿起唇,压着唇边的笑容,一板一眼道:“我救了你,你该说‘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鹿离涨红了脸,羞怯地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愿以身相许。”虽不知他到底是玩笑,还是真有此意,但她是愿意的。

  没有女子不喜欢英雄,特别是这样有气质、样貌绝佳,武功又高且有安全感的英雄。

  君九玄彻底收敛好笑意,手撑在膝上,问道:“所以鹿姑娘见识不凡,是从哪来,又到哪里去?”

  “我……”鹿离嗫嚅着,似乎这个问题让她难以启齿,“我家在江南的枫桥镇,要前往襄州。”

  从东到西约莫千里距离,姑娘家的只身一人出行,家里怎可能放心?君九玄在心里思忖着,面上不动声色。

  他微扬唇角,缓解马车内紧张氛围,随口道:“我从蜀地来,也要前往襄州去。鹿姑娘,你说我们……是不是巧了?”

  鹿离也跟着笑了一下,却即刻收回笑容,面容之上是显而易见的哀伤。

  君九玄闭了闭眼,宽慰道:“鹿姑娘,逝者已逝,请节哀。”

  鹿离这才抬起眼睛,咬着下唇瞧了眼君九玄,哽着说:“可是我家……我家里,只剩下……”她眼圈通红,说着说着眸中便蓄满晶莹泪花,硬是那般忍着不肯落。眼神里带着一种经受风雨的沧桑,亦带着不曾向命运屈服的坚韧,是属于她的独有色彩。

  她的家里,只剩下她了。

  君九玄当然清楚。

  从一开始马车发出的声响,他通过重量判断出车内只有一位女子,再到见面时眸底的无措与惊恐,他知道她是被人胁迫的。到方才他问出鹿离家在何方,他已经能确定了——

  家破人亡,孤苦无依。

  “鹿姑娘。”

  鹿离吸了吸鼻子,闷闷道:“公子,你若是觉得麻烦,不必勉强带我的。”她说着以手帕沾了沾眼角,偷偷撩起眼睛看向君九玄。

  “还有。”君九玄以拇指比量着身后的位置,“天色不早,鹿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我们先找客栈休息。”

  他不再有多余的表情,这时他眉眼寡淡,嘴角也是稍稍向下的,当真有冷面杀手之感。

  君九玄两指抵在车门上,稍抬起身体着力点,好似下一刻便要翻出车外。

  

  (二)

  “鹿姑娘,这客栈只有一间房,还要委屈你了。”君九玄伸手拂过桌案上一层灰,不着痕迹地蹙起眉,“我替你守夜。”

  鹿离弯身检查过被褥,坐在床边,道:“要是租个院子下来,就不需要委屈公子了。”

  租个院子?

  君九玄闻言动作一顿,笑道:“的确,租寻常院落和一宿金凤客栈,差不多。”

  他缓慢地抬起视线,落在鹿离身上,对方此刻咬着嘴唇,紧张得不得了,那神情仿佛是有些话想对君九玄来说。

  她轻声细语地说:“公子不必替我守夜的……你,我相信你。”

  君九玄终于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他向来聪慧敏锐,又最能体察人情,如何读不懂鹿离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未谙世事的姑娘家,该永远都不相信男人才好。

  因为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君子,骨子里总是男人。

  “你想好了?”君九玄坐在凳子上,同鹿离视线平齐。

  鹿离低头摆弄衣角,答道:“我……想好了。”不待君九玄说些什么,她猛地抬头,睁着那双纤细美丽的眸子,扬声道:“左右我无处可去,哪怕是风餐露宿又如何!只要公子肯带我走,让我做什么都行。”

  君九玄撑着下巴,唇边噙着笑,反问她:“哪怕会有性命危险?”

  鹿离凤眸瑟缩一刹,但动摇也仅仅瞬间,她连忙点点头。

  恰在此刻,仿佛应了君九玄那句话,窗外突然传来婴儿啼哭,那声音嘶哑,带着一股不似活物的森然。他却不疾不徐,拿起桌上瓷碗,掂量着手中那瓷碗分量。

  鹿离惊道:“公子!”

  她久居闺阁,何曾见识过这种怪事,自然又惊又疑,只愿君九玄能护她周全。鹿离正打算起身,一枚梅花镖疾速破空而来,嵌进她身旁的那床柱,当真是“入木三分”。她被跌坐在床褥里,又即刻站起身,强忍着内心不适道:“他们这么快便追来了么?”

  君九玄微扬嘴角,戏谑道:“不,他们是来……找我的。”

  鹿离稍张起唇,回头去拔那梅花镖,轻声嘀咕:“他们找公子做什么呢。”

  他随意活动着肩膀,解释说:“你可能不知道君九玄是什么人,但我若说,他是‘重乾’你便该懂了。”

  “重乾公子!”鹿离睁大双眼,不敢置信。

  君九玄道:“不才在下。”

  他是举国上下通缉的犯人,有人说他是旧时王公贵族,该诛九族时逃脱的遗孤,有人说他是杀了高官的逃犯,还有人说他是前朝皇族血脉,在外收揽人心,只等着血洗朝堂。

  实际如何,官府没有文书,谁都不清楚。

  鹿离感受到一股如坠寒潭的冰冷刺骨,她实在很难想象这样飘逸孤冷的青年是通缉犯,可她是知道他杀人时的干脆利落,如果说他到底做出什么来,似乎也不奇怪。

  君九玄眼神一软,落在鹿离拔着梅花镖的手上,低声道:“别试了,你的力气不如‘梅花娘子’。”

  他此话既出,又一枚梅花镖刺向房中,可这次的目标是鹿离!

  君九玄倏然敛起笑,将手中杯盏极速掷出,以迅雷之势撞向梅花镖,那杯盏骤然碎裂,清脆的声响炸在耳畔。

  鹿离看得出来,这“梅花娘子”虽凶恶,到底也是不敢对君九玄如何的,否则不该是这样客气的“招呼”。她思忖片刻,颇为善解人意道:“公子不必顾虑,去会她一会便是。”

  君九玄的眼落在她身上,便不是那样冷的,他问道:“你不会介意?”

  “啊……”鹿离短呼,面颊即刻染霞,“不……不介意。”

  “好,那等我——回来。”君九玄从未跟人说过如此的话,被自己绊了一下,是不太熟练。此话既出,他便不再回头,自窗口一跃而下,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似乎不论他做什么都是那样气定神闲,赏心悦目。

  他窗下自然是那位“梅花娘子”,在她身边的是她的新相好,恶满巴蜀的“毒郎君”。

  梅花娘子自然是一手出神入化的梅花镖闻名,传闻她十镖九中,若空出一镖——自然就是她看上你了,要留你夜半一叙。

  而毒郎君出身巴蜀世家,本是救人普世的名医,是当时的青年才俊,无数女子倾慕于他。然天有不测风云,南疆某寨盯上他家不外传的药材种植之法,以阴毒手法将百年世家血洗,杀了他的妻子,留了他一条命以奴役驱使。他本欲求死,但得知妻子是一尸两命后,在寨里卧薪尝胆,学得御使蛊虫的方法,杀全寨一百一十二人,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作为母虫的培养皿。

  从此只杀人,不救人。

  君九玄说不上是可怜他还是厌他,他们先前本无过节,他又没什么替天行道的毛病,这两人是死是活,只由他们自己行为决定。

  他手放在腰间的佩剑,欲如何,已不需说了。

  梅花娘子娇笑道:“重乾公子,好俊俏的人儿,要不要跟了姐姐?”

  “重乾公子。”毒郎君规矩作揖,身上仿佛还有当初世家公子之风,“我和梅姑娘是来提醒你一件事。”

  “哦?”听到此,君九玄才撩起眼皮,意兴阑珊地开了口。

  “小心枕边人。”毒郎君神色晦暗不明。

  君九玄舌尖抵唇,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平静道:“我心中有数。”言外之意是不愿再谈。

  毒郎君拿出一瓷瓶,解释道:“重乾公子,危及时刻,可救一命。”他一边安抚着肩头的婴孩,一边将手中瓷瓶递给君九玄。

  “这是药?”

  “救命之药。”

  世人皆知他不再救人,谁知他会愿意救一次君九玄?

  君九玄双手接过,收在袖口中,对他拜了一拜。随后解释说:“我不会抢今上位置,若你想交往‘重乾’做出此决定,反悔还来得及。”

  “我只看人脾性,不看人地位。”毒郎君的乌眸定定注视他,“我要交好的是你,至于你是叫重乾还是重华,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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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栖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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