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一呆,也不生气,手指将那块肉轻轻从地上拾起,放到池子里冲洗了一下,自己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皮嫩油而不腻,入口即化,吃到嘴里,满口都是肉香。
她摇摇头,道:“这肉没问题啊。很好吃啊。”
那学生白了她一眼,不再多说,离开了餐厅。
何碧把目光看向了第二个学生。
这一次是个女学生,带着眼镜,长得相当娟秀,五官精致,人似乎也很内向平静。
她轻轻开口将一小块精肉咬了两下,却楞了一下,全部吐到了餐盘里,也不说话,只是对食堂大妈讪讪一笑,离开了柜台。
食堂大妈拍拍何碧的肩膀,道:“你不行啊。”
何碧伸手拿起那女学生没吃完的精肉放到了嘴里,细细咀嚼,只觉得口感适中,既不是太软,也不是太硬,像是皮筋一样,相当有嚼劲,一口下去,精肉的香味沾在牙缝,牙根和舌.头上,久久不散。
这哪里味道不行了?
何碧道:“没问题啊。”
食堂大妈没多问,只是把一块新鲜的肉夹到了一个胖子的盘子里。
那胖子看了一眼何碧,眼镜眯成了一道缝,笑道:“小姐姐这么好看,做的菜一定好吃。我来尝尝。”
何碧笑吟吟的点点头,对他霎霎眼睛。
胖子夹起肉块往嘴里一口吞下,连咀嚼也没咀嚼。
何碧一愣。
胖子笑道:“果然……”随手翘起了拇指,刚要对他称赞,突然间一阵难受,一手按住了胃,弯腰哇的一声,将整块肉连同胃液一起吐了出来。
那肉夹杂着胃液发出一股恶臭,只见一只苍蝇围着那肉块旋转,过了一会,停在了上面。
其他还在排队的学生见到这情景,哪里还有吃的心情?
他们一个个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何碧低下头,鼻子凑到新鲜的肉上嗅了嗅,只闻得一股浓浓的肉香,没有异味,道:“肉的香味也没问题啊。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食堂大妈笑道:“这我哪知道。反正他们吃不下的话,你是肯定不能合格的。老老实实跟我学做菜吧。”
何碧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把书包从身上取下来,拿出笔记本一点点的询问食堂大妈做菜的要点。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有机会再离开过食堂。
到了晚餐的时候,学生们都放学回家了,一部分住在学校和附近的老师却还进来吃饭。
何碧当下学着下午问到的做菜要点,给他们也做了一道红烧肉。
可是,他们的反应和中午的那群学生差不多,也是一个个吃不下,吃下去了又要吐出来,总而言之,没办法下咽。
何碧向食堂大妈讨教,并品尝她的菜,只觉得她的菜和自己差远了,又是清淡,又是几乎没什么味道。
何碧道:“阿姨。他们喜欢你做的这种口味吗?”
食堂大妈点点头,却说不出个理由。
何碧问了两次没有结果,叹了一口气,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晚了,只好谢过她,离开学校,搭车返回自己的住处。
当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每一次合眼都忍不住想起中午那些学生难以下咽她的菜的事,道:“做菜。我本来就不是很擅长。大妈教的也不差,我明明晚上做菜的时候,已经按照大妈的方法做了,却为什么还是不行呢?他们吃呕吐的样子,虽然我看着很高兴,但是这样下去不行啊。
我不能拿到徽章就没办法进教室学习,不能学习,就没办法考好的大学,不能上大学,又怎么能进律师事务所工作呢?我可是要打败迈克的人啊。”
月光洒下,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显出一张坚定的表情。
何碧把被子拉到了头顶以上,盖住了脸,道:“不管了。无论如何,我都要通关才行。不然,我就没脸去见迈克先生了。明天继续学习做菜。”
机场上,一阵寒风刮过,迈克刚下非常飞机就感到了凉意,裹紧了衣服,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往外面走。
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另外一架飞机下的空地上,还站着一个他熟悉的男人,正是秦浩。
秦浩上了飞机,心里想的都是何碧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听了迈克的话,认认真真在读书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胡闹。
何碧却从未想过秦浩,自从进到了这间奇怪的学校以后,她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的厨艺提高,为什么自己做的那么好吃的菜,到了那间学校的学生口里,却是差成了那种样子。
她只是认认真真跟着食堂大妈每天在厨房里进进出出,仿佛成了这食堂大妈的徒弟一般,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学习了。
何碧心中越发焦急,练了三天,还是不见有什么进展。
她在放学以后,亲自煮了一锅鸡汤,端到了食堂大妈的面前,道:“阿姨。你尝尝看。有没有问题?”
那食堂大妈看了她一眼,拿起汤勺吞了一口,只觉得汤鲜味美,道:“很好喝啊。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何碧自己也尝了一口,的确相当不错。
这时,外面来了一个老师,只见他来到柜台往玻璃方面的格子里一个个的看。
食堂大妈笑道:“何老师。你鸡汤喝不喝?”
何老师点头,道:“喝啊。怎么了?你刚煮了鸡汤?”
食堂大妈拍了拍何碧的肩膀,笑道:“她煮的。你试试?”
何老师皱起了眉头,道:“我看。还是不要了吧。前几天我也吃过她做的饭菜,那味道实在是不能下咽啊。”
食堂大妈笑道:“这次你再试试嘛,我刚刚尝过她做的鸡汤了。应该没事。”
何老师道:“那好吧。你盛一碗来,我尝尝。”
何碧兴奋的从食堂大妈手里抢过了碗,给何老师盛了一碗鸡汤,还放了一只鸡腿,送到他面前,笑道:“你尝尝。”
何老师点点头,接过汤勺,先闻了一闻,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