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柳文昭篇(10)

花神节这一天，集市上摆满了各型各色的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争奇斗艳。闺中少女头戴彩花从半开的窗户边上向下望，半是娇羞，半是好奇。街道上也有成群结队头戴彩花和繁复头饰出来参加庙会的。从日出到日落，出来赏花谈情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日落时分，天色阴暗时，更尤为甚。

柳文昭和曲婉公主在外游玩了一天，天黑的时候，途径的树上都挂着明晃晃的彩灯和五颜六色的布条。曲婉公主脸上蒙着薄纱，以银饰挂于两侧头发，向下遮住了修长细白的颈。她身着白色纱裙，做工精细，于袖尾和裙摆处纹着蔷薇样的花瓣。柳文昭身着青色的衣物，做工材料也都是上等。两人站在一处，无论男女看着都会羡慕的红了眼。

“公主往日里这个日子都会出宫？”

“不全是。”

“那公主可知花神节的传说？”

“说来听听。”

“传说有一个喜爱花卉的花迷崔玄微，某年二月之夜，他在花园里遇到了一群艳丽女子，那群艳丽女子自称是百花之精所变幻。”

听及此处，曲婉公主出言打断，对这种事颇觉无感：“想必又是一段风流趣事。”

柳文昭垂眸，眼里含笑，他微微晃了晃头：“公主才是平日里看多了那些风流轶事罢，那些艳丽女子只是因为风神出头阻挠百花盛放，自己又无计可施，才化身寻求崔氏帮助的。”

曲婉公主才觉自己会错了意，她倒不觉尴尬，只是继续问道：“那崔氏就答应了？”

“崔氏非常喜爱花卉，如何能不答应。他挂了画着日月星辰的锦帛于树枝上，护住了待放的花苞，其他人看着也就纷纷效仿。花神节也因此既定成俗了。”

曲婉四处看了一看，在树上没有发现什么锦帛之类的，面上有些失望。“传说究竟是传说，也当不得真。”

两人走过现在的小道，拐角进入花市，人流瞬间拥挤起来。人群中男女不等，挤挤攘攘的，偶有碰触到曲婉和柳文昭身体。曲婉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虽然平时总是一副端庄不惊的样子，但还是被人群的推搡弄了个大红脸。

柳文昭知曲婉可能会心生不适，但又不敢主动伸手帮助，只在一旁默默替她挡着人流。俩人周围有一对两对的小情侣，手牵着手，贴得很近，看起来很亲昵。柳文昭喉结动了动，克制着和曲婉公主保持着距离。“过了这个地方，就不怎么挤了，再忍忍。”

曲婉向来不怎么和男人有什么亲密接触，更何况是这种情况，一时间连耳朵都染上了粉红色。

躲过人流之后，两人又恢复了并排行走。柳文昭看着一处的花尤为好看，就买了一束。曲婉公主接过，嗅了嗅，瞬间花香满鼻。

“宫里没有见过这种花。”曲婉公主细细看着，似乎很是欢喜。

柳文昭一听，对公主道了句“稍等”，就急步离开了。柳文昭离开没一会儿，就有一两个穿着花里胡哨，腰间带着玉佩的青年男子凑上来搭话。曲婉公主不喜，三言两语就断了几人的话头，让几人败兴而去。

曲婉公主等着柳文昭回来，深觉无聊。她本来就不怎么闲得下来，四处看着，发现了一处卖香包的小摊。

曲婉走近，挑了一两个好看的香包，付了钱。一同挑选的还有另一个女子，那女子身姿曼妙，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一颦一笑都有说不出的风情。

“姑娘您是买了送郎君？”摊主问道。

“自己带着玩儿罢了。”

曲婉被那女子吸引了注意，再细听去时，也没有听到什么解闷儿的乐子。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柳文昭就回来了。曲婉一眼看过去，就见柳文昭手上拿着一个锦绣小袋。

待柳文昭走近，她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柳文昭把锦绣小袋送到曲婉身前，解释道：“方才听公主说宫里没有这样的花卉，就回去问摊主要了点种子。”

曲婉接过，打开系带，看向里面，果然是很多黑黑小小的种子。曲婉嘴唇动了动，又微动手指小心封装起来。

“我也没说我想要种子。”

“那你，不喜欢？”

曲婉握着锦袋，看了柳文昭半晌，转身离开。“我也没说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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