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你是年少的欢喜

多年后的一天，暖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屋内撒下星星点点，屋子一片暖黄。

　　陈叙跟许安各占据沙发的一角做着自己的事情。

　　忽然，陈叙凑近许安，开口问道：“媳妇，我对你而言算是什么？”

　　“你于我而言？”

　　许安带着笑意看着陈叙，思绪逐渐飘回那段岁月。

　　1

　　三月初，空气透着丝丝凉意，道路旁的草坪散发着初春的气息。

　　许安早早地出了门，走到公交车站，坐在长凳上，打开手机查看10路公交车的实时定位。

　　还有十个站，早知道她就多睡一会儿。许安颇为懊恼。

　　不一会儿，许安站起身朝站牌那头走去，她去看看有没有车可以转站。

　　许安脚步忽然一滞，因为她看到站牌的那个少年。

　　少年斜靠着站牌，纯黑的耳机，白色的校服，斜背着书包，正低头玩着手机。

　　许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着手机屏幕弯起了嘴角。

　　嗯，可以，很beautiful。

　　许安收起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歪头打了声招呼：

　　“嗨，我亲爱的，同桌。”

　　听到声音，陈叙转过头来，见是许安。开心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许安的头。

　　“早上好。”

　　陈叙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里的手机。

　　许安眨了眨眼，找了个话题：“你住在这附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嗯。”

　　紧接着，许安只见陈叙犹豫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2

　　高三的课总是那么漫长又枯燥。

　　教室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空气弥漫着燥热的气氛，老师一遍遍地语法必考重点在耳边萦绕。

　　英语一向不好的陈叙一手托腮，左眼闭了右眼闭，上眼皮仿佛和下眼皮巴不得见面，头猛地垂下，又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听课，一遍遍地重复这个动作。

　　背脊挺着笔直的许安看了看陈叙，心软道：“你睡吧，笔记我下课借你抄。”

　　陈叙立马瘫在桌子上：“老师喊我的时候叫醒我，下课了叫我。”

　　许安低头笑了笑：“好，我亲爱的同桌。”

　　而陈叙阖了眼，像是没听到似的，传出轻微的鼻鼾声。

　　许安弯了弯嘴角，转头认真听课。

　　陈叙，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喜欢你？

　　英语老师转头见陈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重重地拍了拍讲台：

　　“陈叙，起来回答问题！”

　　许安在桌底下使劲拽着陈叙的衣角。

　　陈叙幽幽转醒，懒洋洋地站直身。

　　“陈叙，解释一下woman什么意思？”英语老师像是只是为了提醒一下他，随意指了个单词问道。

　　也不知道是他睡懵了，还是他脑子瓦特了。居然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许安。

　　虽说他英语不好，但也不至于连woman也不会叭。

　　许安心里这样想着，接着朝陈叙指了指自己。

　　“夫人。”陈叙懒洋洋地回答道。

　　顿时，全班哄堂大笑。

　　许安脸上也泛起了红晕，都快蔓延到耳根子了。

　　3

　　“唉！

　　许安伏在桌子上望着满卷的红叉叉，叹了一口气。

　　物理又考差了。

　　“陈叙，教我物理。”许安满脸祈求地看着陈叙。那委屈的模样，大有陈叙不答应就要哭的架势。

　　“哪道？”陈叙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问道。

　　“这些。”

　　许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忙凑过去。

　　“先讲这道吧。这题应该先……”

　　温和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陈叙侧脸上撒下一层光影。

　　许安望着陈叙出了神，眼里容不下其他。

　　“许安，这题懂了吗？”陈叙见许安许久没有回应，还以为她懂了，便问道。

　　“啊？”

　　许安回过神来，厚着脸皮道：“再讲一遍吧！”

　　陈叙眼里满是无奈，转头继续给许安解释。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嘴角噙着的那抹淡笑。

　　4

　　学生时代，你总会遇到一个在教室教你做题，在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

　　午后，许安拿着一瓶水和好朋友走在操场上。

　　一群少年在操场上打球。

　　最为突出的是那个高个子，穿着黑色球服的少年。

　　只见他双手捧着球，深吸一口气，然后踮起脚尖，原地弹动了三四下，接着，他突然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篮下奔去。离篮架足有四五米远，他把球交到右手中向篮板抛去，球“碰”地一声反弹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他三步就跨到篮下，“蹭”地跳起来，双手抓住飞来的球，举到头顶，腰一挺，然后“嘿”地叫了一声，把球灌进了篮筐......

　　球进了。

　　一方欢呼起来，一方脸上满是失落。

　　许安好奇地看了过去。

　　像是心有灵犀般，与此同时，陈叙笑着朝许安的方向望了过去。

　　“哎，安安。陈叙在看你哎！”一旁的好友兴奋地说道。

　　许安脸上逐渐泛起了红晕。

　　“许安。”

　　阳光正好，风很明媚，陈叙笑着跑了过来，顺其自然地拿走许安手里的水。

　　少年打开瓶盖，扬了扬头，张开了唇，水缓缓地流入，喉结滚动，咕咚咕咚的声响着，看着让人想扑上去咬一口。然而少年却不自知，抬起手擦掉了嘴角的水渍。

　　“安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好友见情形不对，适时溜走。

　　许安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许安，你怎么来了？”陈叙拿起球服擦了擦汗，将水递回给他。

　　“刚好经过而已。”

　　许安愣愣地接过水，脸却早已红透。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陈叙好奇地捏了捏许安的脸蛋，软软糯糯的。

　　许安的脸愈发红了，佯装恼怒要去打陈叙。

　　“哎”陈叙连忙抵挡，笑道，“我请你吃饭。”

　　“好，一言为定。”许安眼里满是狡黠。

　　陈叙害羞地抿了抿嘴，伸手挠了挠头。

　　5

　　高考过后，当时正流行写同学录。

　　许安紧跟潮流，也买了本同学录来写。

　　毕业前夕，班里都在传同学录，纷纷在同学录上留言。

　　许安拿回她的同学录时，一眼就看到留言板上面龙飞凤舞的字：

　　许安，毕业我们就在一起吧！

　　落款是她曾经在草稿纸上写了一遍又一遍的名字，陈叙。

　　许安眼里满含笑意，低头在纸上写下：

　　好。

　　“媳妇，你想什么呢？”陈叙伸手在许安眼前晃了晃。

　　许安从遥远的记忆回过神来，看着陈叙，认真地说道：

　　“你是年少的欢喜，也是余生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