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的真面目

短暂的一天下来，祁武也差不多认清了班上的学生，放学铃欢快地响起，祁武收拾了下书包，准备回家。

“奇怪，你也不晚自修”徐成敬抓着饭卡，临走前好奇地问了句。

“喏，陌哥也不晚。”徐成敬努了努嘴，扔下一句话就飞奔向食堂。

“干嘛要晚自修啊？”祁武回复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全班同学好像都参加晚自修，祁武扯了扯嘴角，重点落在了“也”字上，“还有一个是谁啊？”

祁武动作僵硬扭了扭脖子，却看到了沈陌的笑容，“祁武同学明天见。”

“明天见。”祁武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

祁武没急着回家，反而顺路去了菜市场，拎着几袋子新鲜蔬菜腾出一只手开了公寓的门。

两层的公寓装修不错，在摆了各类家具的情况下，空间还挺大。

“妈，我回来了。”祁武把蔬菜摆在鞋柜上，指尖泛着红，指腹被勒出条不大明显的痕迹，祁武弯腰换上了拖鞋。

女人从厨房里出来，腰间系着围裙，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小，才刚到祁武的肩膀出头点，肤色白暂，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点迷离，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这个点去菜场还能买到这么新鲜的蔬菜?”

“没，我跟人家说了，麻烦人家帮我留一份。”祁武把鞋放在鞋架上，起身低起头。

白茜女士虽有做心理准备，但在看见祁武的脸时心中还是掀起了波澜，伸手轻轻抚上祁武略黑的削瘦脸庞，又背过身，食指擦了眼尾的泪珠，闷声说道:“晚饭做好了，你去洗个手。”

“嗯。”祁武眨了下眼，最终也没说什么，干巴巴地安慰道，“没事的，妈。”

一中的家庭作业是有难度，祁武写数学题只把重要的条件罗列了下来，倒是省了不少时间，做完数学，祁武伸了个懒腰，拿了套换洗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祁武伸手接了捧水，往自己脸上扑去，清冷的水珠刺激着皮肤，祁武的腰部抵着洗手台，轻晃了下脑袋，看向对面的镜子。刚洗过澡的缘故，镜子上还带着点热腾腾的雾气，有些看不真切。

祁武伸手轻轻抹了俩下，镜中的人影便清晰了许多。镜中的少年好看到让人窒息，一头短发湿漉漉地贴着脑袋，带着性感的美，肤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着透明，少年的眉毛淡淡的，那双桃花眸简直与白茜的如出一辙，近看瞳孔呈水棕色，细长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鼻子看上去更加小巧，微笑唇泛着晶莹鲜红，水珠顺着少年一侧的脸颊往下滑落，滴在凹陷的锁骨上，紧身的黑色短袖看上去仍有空隙，最为关键的是镜中的少年正是前阵子“失踪”了的鬼才歌手白逸。

祁武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白暂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脖子，那双桃花眸上沾染了点迷茫与不知所措，白逸只是他的艺名，他的真实名字是祁武，本是祁家的小少爷，父亲却在他八岁那年意外去世，祁家的公司也因此破产，不复从前。

盯着镜子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书桌上的手机传来了铃声，祁武才回了神，走出卫生间，胡乱地用毛巾随意在头发上擦了几下，祁武把毛巾搭在修长白暂的脖颈，接通了电话。

“小武，一中怎么样?”电话另一端的嗓音低沉温柔。

“还好，同学都挺好的。”祁武坐到落地窗边，一条腿随意地弯曲起来，“琛哥，我想跟他们一样融入到班级里，我化了妆，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我是白逸了，我这样做，我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

“只要你自己觉得对那就是正确的。”顾琛穿着居家睡衣，倚在床边，腿上还摆着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是张祁武正笑着的壁纸，笑得很干净，那双桃花眸微微敛起，遮住了满眼潋滟，“嗓子好点了吗？”

“嗯，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了。”祁武走神地抬头看向一片漆黑的天空。

“有什么事跟我说，别自己藏在心里。”

“琛哥，那多不好意思，我相信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妈。”祁武听见半开着的门外传来敲门声，“琛哥，先不说了，我妈来了。”

“好，代我向阿姨问个好。”

“嗯。”祁武应了句，就看见白茜端了杯牛奶，“妈，其实你可以不用敲门的，我门都没关。”

“好。”没嫁给祁武他爸前，白茜也是白家的千金，出于从小的家教，白茜做事总是带着礼貌。

“妈，刚琛哥给我打电话了。”祁武放下手机，走到书桌边。

“哦?是吗，你也少麻烦点人家，毕竟人家都照顾咱们那么多年。”白茜小心翼翼地把牛奶摆在书桌上，“牛奶热好了，待会拿去喝了。”小时候祁武的个子没人家长得那么快，睡眠质量又不好，林茜就听别人说的，九点钟左右总要端杯热牛奶看着祁武喝了，才能放心地去睡觉，不知不觉就成了习惯，只要祁武晚上回来，临睡前定能喝到热气腾腾的牛奶，也可能真的是睡前奶的缘故，祁武现在已经有一米七八了。

“妈，你放那吧，我会喝的，您也早点睡。”

白茜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抬头看向祁武卸完妆的苍白脸颊，哽咽了下，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卸妆了?”

“嗯。”祁武正在喝牛奶，含糊不清地回道。

“比之前瘦了。”白茜心疼地看着祁武放下了玻璃杯。

“没吧，出院前还称了，比之前重了四斤呢。”祁武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却感觉手臂上一沉，垂眸，却看见白茜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臂，眼角的泪水像止不住似的抽噎着，泪珠滴落在祁武白暂的手腕，“都是妈妈不好，没能力保护你。”祁武抿了抿唇，半晌，才出声道，“没事了，这不都过去了吗？你也不用自责。”谁知，此话一出，白茜女士哭得更凶了，祁武从小到大也没安慰过人，只是木讷讷地站着，任凭泪水在他的衣襟前湿了一大片。

“没吧，出院前还称了，比之前重了四斤呢。”祁武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却感觉手臂上一沉，垂眸，却看见白茜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臂，眼角的泪水像止不住似的抽噎着，泪珠滴落在祁武白暂的手腕，“都是妈妈不好，没能力保护你……”

祁武抿了抿唇，半晌，才出声道，“没事了，这不都过去了吗？你也不用自责，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谁知，此话一出，白茜女士哭得更凶了，祁武从小到大也没安慰过人，只是木讷讷地站着，任凭泪水在他的衣襟前湿了一大片。

这夜注定难眠。